委屈

昊辰最近觉得有些头疼。

　　先是轩辕派出事牵扯出天墟堂，又是玲珑敏言失踪。紧接着璇玑为了离泽宫那个中了情人咒的禹司凤，竟轻易答应与他成亲，还要去种心灯。这一下可将他气得不轻，一面思索对策，一面还要关注着苏念的情形。

　　这个苏念啊……

　　不知为何，一想到她，昊辰的心里也莫名不是滋味。自从上次她见到苏道涵，便险些动了杀人的念头。好在自己及时赶到，才避免了她一时激动杀人后遭到术法反噬。苏道涵走后，苏念整个人都似被雷电击中一般，浑身颤抖不止，手里死死握住一块残破的帛书。

　　等他将苏念送回房间安顿好，这位公主殿下更是一句话都不说。将自己埋在衾被之间，默默哭泣不止。哭累了便睡过去，根本没有留意到一直守在房中的昊辰。直到一觉睡醒，她才惊觉昊辰竟在这里守了她大半天。

苏念“公子……还没走？”

苏念眼睛肿的像核桃，此刻里面还蓄有盈盈泪光。昊辰看着她，突然就觉得心中一动，好像是心里被什么尖锐之物戳了一下，隐隐作痛。

　　大约，这就是他作为神祇对众生的怜悯之心吧。

昊辰“看你这样，不放心。”

他为苏念斟了杯热茶，又将葛巾在冷水中浸透拧干，拿给她敷眼

昊辰“那个人，是大昭来的？”

苏念“嗯。”

苏念敷着眼睛，听他问起苏道涵，忍不住又是眼眶一热，话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苏念“苏怀宗派他来请东方岛主斩断我与渡生如意直接的联系，顺便……寻我的。”

昊辰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残帛上，朝着她轻轻扬了扬下巴

昊辰“为了给你这个？”

苏念沉默了很久后，长长吸了口气，向着他伸出手来

苏念“这是我父皇的绝笔，他想要告诉我如何在短时间内掌控渡生如意。只是丹娘忘记交给我，后来叛军入宫时，她将帛书投进炭盆里，才烧成了这个样子。”

帛书入手，带着几分沉重的烟火气息。昊辰抖开微瞧了两眼便还给了苏念

昊辰“那个人的话……我都听见了。眼下，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苏念将葛巾从眼上移开，正在四处找地方搁。昊辰的手就这样自然地伸到她眼前，苏念愣了一下，很是诧异地看他。昊辰却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昊辰“给我吧。”

苏念“我想放弃了。”

在昊辰转过身去挂葛巾的同时，苏念忽然就冒出来了这么一句。她的语气很是平静，仿佛是在做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重要决定

苏念“我父母死得惨烈，我不能再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魂魄难安。渡生如意我不要了，这天下我也不要了，随你们怎么想，我就是个废物，就是个无用之人……”

话说到后面，她的眼泪又一次砸下来，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为了博取旁人的安慰而说出来不计后果的傻话一般。

　　昊辰站在原地看她，没有说话。苏念哭得更厉害了，像是要将满腹的委屈都哭干

苏念“你不是也让我放下执念吗？我放下了。我知道我对你们而言是个累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麻烦。”

她哽咽着抹了把泪

苏念“所以我不打算再给你们添麻烦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我认命了。”

这一番看似发泄的言语，却向昊辰传达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昊辰“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