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选择是？（二）

　　第二天阿译他们就等到了那些难民们，负责互送和指路的是另一支“红色游击”，当时说要“国共合作，一致对外”，但阿译他们还是不自觉地会和这群“红色游击”保持距离，见识最少的尔斯楞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他们，他大大咧咧的向一个小兵打招呼，而那个小兵却下一子就被拍倒了。“这么不抗拍吗？”尔斯楞吐槽道，阿译看向旁边的张乐平，而后者正在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这群“红色游击”们。

　　难民通过后，“红色游击”的头目走过来问：“谁是掌事的？”

　　“是我……”叫了两遍之后阿译才慢悠悠地站出来。

　　“真磨叽，跟娘们似的，你这样婶的能打仗吗？”

　　这其实并不怪阿译，前几天阿译因为殴打上级被贬职，被张乐平顶上了位置，但由于多年一起生活的习惯，比张乐平大五岁的阿译一直是像各位的家长一样管着他们，所以就算被贬职，管事的还是阿译。

　　“我们还要再回去一趟，我们的部队分成了两半，另一半有一大群老人还没有过桥，为了防止日军占了这里，我打算留下一些人……”

　　“我也要留下！”

　　一句震天的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是一个和尚装扮的人说的话，他走了过来，应该是刚刚从难民队伍里脱离出来的，但阿译和游击队头目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搭理他，反而是神父很热情地接待那个和尚。

　　“行，请尽快吧，我会等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的时候我要是还没有看见你们，我就会炸桥。”

　　“好，一言为定。”

　　游击队头目留下10个人还有一个炮灰和尚帮助阿译守桥，阿译和崔子在桥下布置炸药和引线，他们会在桥头阻击敌人等到护送民众转移之后再从桥尾撤离，届时由一人按下引爆器炸毁桥梁，任务这才算结束。

　　第一天里没有发生什么战斗，阿译派人轮流在距桥梁两公里范围里巡逻，发现敌情会立即报告，这份工作相当于古代的斥候，现在则是叫做侦察兵。

　　这一整天中，阿译的小队和“红色游击”们明显的分成了两波，坐下休息时他们两方分别靠在桥的两侧，一方是提防对方的眼神，一方是疑惑对方的眼神。幸好大大咧咧的尔斯楞率先打破寂静，他从兜里掏出两个骰子扎进“红色游击”的队伍里，强行要求一个人和自己玩游戏……

　　“尔斯楞……”

　　“莫事莫事。”尔斯楞不顾阿译的提醒摆摆手继续卖力的讲述规则，可对面是木讷的庄稼人临时拼凑的武装，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害呀，怎么这么笨。”

　　尔斯楞只好放弃从对方捞好处的想法，改用最简单的游戏：“比大小”，这回大家都听懂了，并且对这游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刚开始尔斯楞赢了几把，获得了一些赌注（几张烧饼罢了）后来他的运气开始暴跌，被一个小孩连续赢了好几把，不光把刚赢得的输了进去，甚至还想还把自己的枪押了进去再来一把，阿译在旁边揉揉脑袋：简直没眼看！

　　“让开，我来。”

　　张乐平在尔斯楞后面看了很久，见他马上要把自己也输进去了就赶紧把他拉走，这时阿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也站到了尔斯楞旁边！左看看右瞧瞧，和尚，神父都过来了。

　　“贴的太近了！”阿译心里想着却又不好意思表达出来，于是想用眼神提示。

　　“啊？你眼睛怎么了？冻着了？”

　　阿译噗嗤一笑……显然他也被自己刚刚的举动逗笑了。

　　“我从未见过你现在这样的表情。”张乐平对阿译说。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双目无神。”

　　夜幕悄悄地落下，用黑暗笼罩整个大地，众人生起两堆篝火，尔斯楞站在中间让众人以他为中心围成一个圈——他又要表演他那个节目了。

　　“这是来自我家乡的艺术，呼麦……一首火神送给大家。”

　　图瓦呼麦就像一棵大树，有深深的扎地，蜿蜒曲折的根系，有蓬勃向上的树叶，根就好比我们的祖先和过去，树叶就是我们的未来。

　　我们所有人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都认真地听着陶醉地听着，尔斯楞的呼麦有一种很浑厚的力量感，至少阿译是这样认为的。

　　一首火神结束，众人为尔斯楞欢呼鼓掌，此时夜也已经深了，两拨人混乎地睡在一起……

　　“上帝，赐予你快乐先生们，让万事充满希望，无事让你惊慌，请记得我们的圣主诞生于圣诞之日，解救我们于恶魔撒旦淫威之下，在我们误入歧途之时，像牧羊人指引羔羊，天赐福音，带来舒适与喜悦……阿门。”

　　“念叨什么呢？”

　　这声音来自于刚刚和尔斯楞赌博的那个小孩。

　　“他在为我们祈祷，他信仰的神可以保佑我们平安……什么神，还不如俺的长生天更具有神性呢！”

　　众人一阵哄笑，尔斯楞也跟着傻笑，随后大家你一眼我一句地唠了一会，也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