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回忆录（一）

　　“我们并没有想到，战争的开始即是结束，我们溃败地如此迅速，所有的部队都在边境线上，敌人的装甲部队快速地将我们包围，然后向国内纵深推进，此时我们已经没有了还手的余地，只能退守首都，做垂死挣扎。”

　　（《切斯特回忆录》节选）

　　开战日（1939.9.1）

　　切斯特的预感没有错，战争虽然推迟了，但早晚会降临，互不侵犯条约如同虚设，秘密动员军队到边境反而给了如同豺狼般的邻居们一个侵略的借口。

　　9月1日下午，切斯特的驻地经过了大批从边境撤退的同胞军队，他们说德国开始进攻我们了，在不跑就要被包围了，赶紧撤退！

　　“没有人进行阻击和反抗吗？没有什么命令吗？”

　　“命令就是撤退。”

　　很快切斯特和他驻地的队友们跟随大部队撤到了格但斯克（德语中名字为但泽）驻守但泽的军队让平民躲进防空洞，切斯特是一战老兵，还参与过波乌战争和波兰独立战争，他早就为战争做好了准备，当新兵被航空炸弹尖锐的呼啸声吓破胆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鼓舞大家。

　　守卫但泽的军队们在建筑物里躲过了轰炸，期间内他们接收到了上级的命令，内容：……撤退。众人不满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切斯特明白他们想反击，而不是白白地丢下一座城市逃走，尽管他们中的一大部分人还没见过德军，还没有和他们交过手。

　　“我们不能撤退，我们应该守卫这里，抗争到底！”一个士兵这么说，很多人也跟着一起喊“抗争到底！”他们挥舞着自己的步枪，士气高昂。

　　“我认为应该服从命令，这次德国人的入侵来势汹汹，非同寻常，我们如果违抗命令很有可能不会得到补给，还会陷入包围。”人群中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很多双眼睛看向刚刚发声的那个少年兵，他和在他身边的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切斯特猜测他们应该是唯一一个和德军交过手的部队。

　　少年兵的话引起了刚刚的那个士兵的讥讽，“你是不是怕了？被德国猪打得灰头土脸就不敢反抗了？”

　　少年兵刚想辩驳就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然后那支唯一了解德军作战方式，唯一一支有作战经验的部队默默离开了，切斯特也跟了上去。

　　切斯特日常行事都是凭感觉走的，而这一次他做出他这辈子最幸运的选择，那就是撤离“格但斯克”。

　　后来在“格但斯克”的守军的撤离命令改为“坚守12小时”，为后面建立新防线争取时间，波兰的坦克和骑兵部队也在努力阻挡着德军的装甲部队，但这毫无作用，波军只有一些毫无攻击力的轻型坦克，即使这样，波军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波兰人的勇猛人德军也不得不震惊，在“格但斯克”接到“坚守12小时”的命令后，他们足足坚守了7天时间，就算指挥官早就被炮弹炸死了，城市广播里依然播放着指挥官鼓舞士气的录音，城市被炸的千疮百孔，甚至没有可以躲避轰炸和炮火袭击的地方，每当德军进入城市，看到到处都是废墟残骸的阵地，他们每次都会认为没有人可以生还了，但每次都会有子弹从废墟中射出，射向自大的德军们，战斗结束后他们一个个乞丐模样地从废墟中爬出来。如此激烈的反抗没有任何承销额，政府放弃了“格但斯克”，“格但斯克”成为了一座孤城，剩余的波军不得不因为耗尽子弹而投降。

　　(1939.9.9)

　　三分之一的国土沦陷，每一个士兵都打空子弹之后才投降，坦克和车内士兵战斗到最后一刻然后被炮火吞噬与坦克融为一体，这已经做得很好了。

　　切斯特在新防线的战壕里在，他身体小幅地抖动着，他很紧张，就像刚刚才上战场一样，这应该是因为上了年纪后对死亡的恐惧，他拍一拍脸想要振作起来。

　　晨曦前，是深蓝色的光洒在切斯特的身上，这是让人无限恐惧的死寂，身边的环境仿佛都是蓝色一样，印象中这是很温柔，象征静谧的颜色，而现实，切斯特只感受到无尽的恐惧，人很惧怕一件事物走向极端，比如对于切斯特来说，静到极致就是一种恐怖。

　　轰隆隆的引擎声打破寂静，几辆坦克驶向切斯特的阵地，对此指挥官早有对策，他早就已经埋好反坦克地雷等待着他们，众士兵们探出头小心地望着眼前的钢铁巨兽，看着坦克离他们埋的地雷越来越近……

　　砰，一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跟在后面的德国士兵很快作出反击，切斯特在战壕里深呼吸，然后起身射击然后赶紧缩回战壕，而他的战友，把自己完全暴露出去射击，没开几枪就被打死了。

　 一般的老兵会在地雷的上分铺一层树叶防止被发现，所以对面的德军看出我们是一群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新兵，开始慢慢向前推进，并拆除地雷。

　　（1939.9.9临近中午，碾压）

　　德军为了不必要伤亡，推进到树林边缘就停下来，然后向阵地开枪对峙，持续到中午，剩余的坦克启动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碾过切斯特所在的战壕，一个新兵看见头顶驶过的坦克紧紧地抓住切斯特的衣服尖叫着，切斯特挣开他然后逃跑，而那个新兵被跟在坦克后面的德国士兵击毙，切斯特趁机通过战壕逃到后方。

　　“期间我看见有的波兰士兵用自己自爆拖住坦克，也有装死的士兵突然“诈尸”拉开手榴弹的拉环和德国士兵同归于尽，而我却选择了逃跑，我一个老兵还没有一群新兵勇敢，我每每想起都感到愧疚，这是我保守50多年的秘密……”

　　（《切斯特回忆录》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