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营的日子里（二）

Day 85

汉斯，米歇尔和一些军官士兵们对这一天的到来感到特别兴奋，他们国家的军队在战场上取得了不小的战果，他们刚刚在广播里听说他们战胜了强敌法国，还击退了登陆的40多万英军！在这个夏天，军官们，还有米歇尔，都过得很愉快，唯独汉斯有些担忧犹太人们的身体状况。

汉斯在米歇尔喝酒时，提出了工人效率和劳动力的问题，但米歇尔说：“这不是我们应该在乎的事，实际上我们即使没有这些工人也能满足前线军需标准，而且过几天还会有新一批新鲜的工人来到这边，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清理这旧工人来给这些新工人留出住所，这可是我们对他们最大的仁慈啊！老兄，不用管这些，喝酒！”

汉斯见米歇尔这么高兴便没再扫兴的继续说下去，他盯着远处的营区，望的出神，米歇尔在旁边看见汉斯的的目光方向，对汉斯说：“别同情他们……千万不要同情他们。”

“不，我没有，我只是在关心帝国的未来……我先回去了。”

“好吧……走好”米歇尔右手伸直抬高四十五度对汉斯微笑地行礼。

汉斯最后并没有回寝室，而是到从食堂带了一些面包去往集中营的三十二号房，三十二号房有六十个犹太人一起生活，像这样的房子有一百多个，它们大多不超过一百平方米的大小，呈凹字型规则排列着。

汉斯走进营房之后，居住在里面的犹太人们见有人进入便快速地从床上起来，然后惊恐地低头站着。

“是汉斯！是汉斯！”一个人抬头认出了他。

汉斯对他们微笑着，然后在丢下面包之后便走了……身后的营房本来的60多人只剩下十几个人，他们像恶狗一样分食着面包。

Day 274

“哈哈哈！我们的军队距离苏联人的首都不到五十公里了！”米歇尔兴奋地说，然后在周围的军官士兵们欢呼雀跃。

看着蹦蹦跳跳的米歇尔和其他人，汉斯有些复杂的感情，每次清理活动汉斯都是远远地看着，或者不参与，营区边上的小河堆满了尸体，水被污染的已经发臭发腥了，埋尸体的大坑装满了十几个，当然，是犹太人们自己挖的。

“快来啊汉斯，一起来跳一段”汉斯尴尬的笑了笑，强忍着恶心参与了庆祝活动，有温度的火焰炙烤着汉斯的脸庞，但汉斯的手越来越冰凉，过了一会之后，汉斯突然干呕了起来，米歇尔和军官们担心地看着汉斯，米歇尔沉思了一会说：“明天加一次清理活动……翻两倍。”

汉斯吃惊地，弯着腰抬头望着米歇尔，眼神好像再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欺负我的犹太朋友们？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半分钟。

很快汉斯发现自己的不正常，然后赶紧逃离了现场。

此时正值莫斯科保卫战，德军势如破竹，不到半年时间便占领了大片的土地，随着战争的推进，米歇尔一行人对犹太人的迫害越来越严重，这一天的100天之后的1942年1月20日，万湖会议中通过了《犹太人的最终解决方案》，此后的10日一次的清理改为5日一次，还修建了焚尸炉和毒气室来提高效率，嗯……他们对外声称是给工人建设的锅炉房和洗浴室。

“会议之后，清理活动变得有系统性了，我们不能再随意地杀他们了”

“嗯，但上层要的只是数据，他们不会在乎到底死了多少人，所以不用担心。”

“哈哈哈，也是……清理时间到”

这两个正在边抽烟边说话的士兵来自汉堡附近的农村，他们是亲兄弟，40年参军，他们的父亲因通货膨胀而付不起医疗费而死于流感，两兄弟是希特勒的狂热崇拜者，所以是十分靠谱的杀人机器，米歇尔很器重他们。

“营区里3万犹太人和吉普赛人，你不怕他们反抗吗？”

“他们不敢的，这里的驻军从两万锐减成三千，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任凭我们清理，他们不同我们日耳曼人，他们是懦弱的民族。”长兄理查德•菲舍尔对弟弟桑德罗•菲舍尔说。

真的吗？……

“Heil， mein Führer!（元首万岁）”

“Heil，去把那三个营区的人赶出来。”盖世太保米歇尔走过来说，米歇尔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站得笔直双手抱在身后，等待了不到五分钟，200多人就集合完毕，米歇尔一声令下，200人便向营区外面走去。

“现在开始刨坑！”

在营区1公里远的地方，犹太人们开始刨坑，他们用手扣着还未完全解冻的土地，四五个小时之后才挖了不到一米深，二月是很冷的，又挖了一会之后，几个人被冻死了，又五个小时后，米歇尔又叫了一队士兵，加上菲舍尔兄弟十四人。

“预备……开火！”米歇尔捂起耳朵然后大喊，14把突击步枪吞吐着火舌，哒哒哒的声音持续了一分钟，然后又一枪一枪地补枪。又叫来另一组犹太人们来填坑，完成这一切之后，一天也结束了。

“真累啊，老兄，什么时候轮到我们用毒气室？”

“……明天”

Day 300

米歇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他问汉斯，为什么我们的指标还差了这么一点？米歇尔和汉斯在休息区交谈，汉斯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米歇尔拿着后勤部的统计文件站在身后。

“那把下一周的营区抽出来几个。”

“……”米歇尔在汉斯身后严肃地盯着他，

“……怎么了。”

“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三十二号房……你知不知道你包庇他们是愚蠢危险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越过审查直接枪毙你！”

“……”

“下次清理活动之前必须做出决定，士兵们已经知道你在干什么了，你知道吗？犹太人们管你叫救世主。”

“……”

米歇尔在说完这些之后便摔门而去，留下了被吓出一身汗的汉斯，汉斯颤抖着手握着米歇尔遗留下来的调查文件。

一封来自首都柏林的信件夹在里面，汉斯明白，有人察觉到了汉斯不正常的反应，向希姆莱（盖世太保的首脑）提交了一封举报信，结果被米歇尔截了下来，文件的最后一页写着：一切正常……

欧洲篇：第一部分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