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她醒不过来。
那是云雾缭绕、金碧辉煌的宫殿。
昊辰师兄坐在案边处理着什么,他的着装也不太一样,隐有光华流转的白色布料上用金线绣了暗纹,头戴玉冠,神色冷淡,看上去威严不可侵犯。
一个身着银甲,头戴紫云盔女子走了进来,那脸赫然和璇玑生的一模一样,原是冷漠的男子脸上漾起了一抹笑意。
“卿来了。”
女子也不见外,径直坐到了他面前,随手拿起了茶壶给两人倒上了杯茶。
“怎的还在忙?”
昊辰轻叹了口气。
“他们总是搞砸,只得自己忙一些了。”
女子抿了口茶水,原是古板无波的眼神看向他时倒是多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
“你太纵着他们了,柏麟。”
“卿会帮我的,不是吗?”
柏麟轻轻一笑,往旁边挪了挪。
女子很是自觉地坐到了他身边,随手取了另一支笔,打开奏章,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又打开了另一本,看完也放了下来。
“何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要找你了?”
奏章中赫然是东海龙王东边多下了一寸雨,雷公电母多打了两次雷的事。
多下雨可大可小,多下一寸却绝对称不得大事,多打雷也是如此,即使如此也有人报了上来,还呈到了柏麟案上,这就不是小事儿了。
柏麟眨了眨眼,叹了口气。
“有些人越来越没个神样儿了,尽想着勾心斗角了。”
神者,舍生取义者也,他们会有私情,却总是将私情放于身后,吾道者,天下为先也。
可如今的神,一个个倒是学凡人学了个十成十,勾心斗角,党同伐异一个比一个熟练,可做正事上倒是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君莫忧,我在。”
女子依旧是淡漠的样子,语气却是柔和的。
画面在璇玑面前模糊,璇玑直起了身子,擦去了眉头的汗。
柏麟?
那不是师兄的名字吗?
那是她曾经和师兄相处时的画面。
可为什么她完全没印象?
她隐隐觉得熟悉,可自己甚至无法将这些联系到自己身上,总觉得隐隐的有一层隔阂。
璇玑看着天亮了,算了算昊辰也该起来了,就起身洗漱。
整好仪容后,便去了相隔不远的昊辰房间。
昊辰早已起身,正在拿着本书看着,璇玑觉得这幅画面看着熟悉,仿佛见过无数遍,看到璇玑前来寻他,昊辰有些惊讶,放下书便要前来迎她。
璇玑却是不待他迎,直接坐到了他面前,拿起茶壶就给两人各倒一杯,茶水尚温。
璇玑也不顾什么礼仪了,拿起茶杯便是饮尽,仿佛在喝什么佳酿一般。
“师兄,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昊辰握紧了手中茶杯,眼睛瞪大,看着面前微微低头的女子。
“璇玑,你从小六识不通,自身年龄也小,我们对你保护太过。”
昊辰声音轻缓,轻轻地探身抚了她的头。
“你幼时丧母,朋友也不多,父亲到底是无法代替母亲的,从小没人教过你关于情爱之事,你自认为愧对禹司凤,分不清亏欠与爱,才会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的确认为你做错了,但大部分的错却不在你,改了便罢了。”
更何况还有生死锁情在,她也清醒不到哪去。
璇玑拽住了他的衣袖,昊辰有些恍然,她的小习惯总也改不了啊。
“走吧,小馋猫,此时食堂也该开门了,我们去取些膳食吧。”
璇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还想喝师兄的葡萄酿。”
他食指轻点少女的额头,笑出了酒窝。
“小酒鬼。”
璇玑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昊辰则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有时璇玑就像个兔子一样蹦到他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看上去倒是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