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庭坐落在金陵台中后地带,自据一方。从建成起,期间也大大小小修缮过几次,如今富丽不失内蕴的装潢下,已然历经两任主人了。
从前的金子轩,现在的金凌。
温晏看什么呢?咦~牙都要咬碎了。
站在桌旁食着鲜果,看热闹不嫌事大。只见那坐着的人倒将自己的出声作了倾诉口,手中宗务被摔远,碰撞在地面青石上,弄出不小声响:
金凌什么又是祖宗、又是家规!小叔...在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多问题、这么多陈年往事呢!一个两个,只会欺负我年纪小!
温晏来来来我瞅瞅。
走近,弯腰拾起,舒展览读。当略略晓得其上内容,一张稚嫩面庞,看不出喜怒。
温晏我说,这有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金凌你有没有好好看呐,他们要在宗主之下设长老之首啊!
温晏我知道啊,这不人选都给你备好两个了,省得你自己挑了。
金凌哼!一山不容二虎,哪有哪家宗主在世,还要旁设总管之职的!年纪尚小、难担大任说得倒是好听,不就是要架空我!
这般被打压,也无怪乎少年如此愤慨。
冬月的月,连气质都带着份清冷,洒落的光也将门外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良久,听闻屋内传来冷淡女声:
温晏小金凌啊,你不要想着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呀。他们要设长老之首,你就满足他们嘛。
温晏记住,位置只有一个,不是你要选谁,是要看他们,会不会有能活、下来的被你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永远不败的制衡之策。更何况,如果渔翁再在那相争过程中做了些什么手脚呢。
金凌有理解到你的意思,也有打算按你的意思来。但不得不说,他顶多只是想让那群狼子野心的人谋划告吹,万万达不到如温晏那般的—
生杀予夺。
脑海袭来观音庙的对峙,恐怖如斯的岐山温氏,也从久远的曾听闻,落实在了此刻的现实。
金凌你不想光复温家吗?
金凌我…我是说,你不是被当家主培养的嘛!既然那么厉害,一次异心都没起过?
情不自禁问出的少年,惊觉话题之敏感,后续再讲的话都带着丝慌乱。但讲着讲着,又更倒是自己把自己“反驳”了:
金凌算了,你都没有金丹了。
温晏不对哦~我呢,的确没想过去光复温家,但是原因,可跟我有没有金丹无关哦。
金凌…………
眼前人笑意盈盈地纠正着,一副好像明白自己几斤几两的知足常乐。但金凌知道,女子的能力,其实从不寄托于那颗虚无的金丹。
哪怕是如今的她,光复温家,也只不过是她,想与不想的问题。
再如何心绪被牵扯的少年,也懂得分寸的止到此,改变了口风。眼角带上几分狡黠,藏不住好奇与敬佩:
金凌对了,今日大殿你最后到底凑近金光仁说了什么?他怎么便突然—
金凌被吓得不轻似的。
温晏这个嘛,秘密~
得见金凌面目瞬间便要失望而归,话锋紧急一个转弯:
温晏虽然我不能告诉你我怎么震慑住了他,但要是谁拿着长辈姿态欺负你,你尽可告诉我!
温晏不往大的说,金家之内,还没有我收、拾、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