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

祠堂是整个程府白日里最黑的地方，又黑又冷，阿父阿母究竟何时才会回来？小小的程少商跪坐在蒲团上，开始幻想阿父和阿母像一个大英雄一样出现，打跑二叔母这个坏蛋。

可直至她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都不曾她内心期盼的人，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

“嫋嫋，嫋嫋！”紧锁着的大门被拍的嘭嘭响。程少商从蒲团上爬起来，却因为四肢弯曲了许久，一起来又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嫋嫋，你能不能听到？”

程少商一摇一摆地站了起来，靠近门板，透过门缝，原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娘，但是身量却比她高上不少。

“嫋嫋，你一直不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堂姊，你怎么来了？”程少商虽这么说，却早盯着程央提来的木盒。

“我听说你又被罚了，知晓你一直在饿着肚子，所以来给你送些吃食。”程央一边说，一边将东西从门缝里递给程少商。

“嫋嫋就知道，整个府中，只有堂姊才会这般关心我。”程少商说完，像是有人和她抢似的，连忙将手里的馕饼往嘴里塞。

“慢点吃，小心噎着！”

只听到程少商含糊的嗯嗯声，动作却丝毫没有减慢。

程央看着这样的程少商，心中又多了几分忧愁。“嫋嫋，今日舅母说奉了外祖父的命令，要将我接到舅父家教养，阿母和阿父都应了，日后，恐怕就不常见到你了，你以后在府中脾气莫要那般犟了，否则恐怕要吃更多苦头！”

不知何时，程少商没再往嘴里塞东西，此刻只觉得万分悲凉，阿父阿母不在，就连堂姊也要走了，她真的好想哭，最后还是憋住了。

“堂姊，我知晓了，祝愿堂姊一路顺风！”

“嫋嫋……”

“堂姊，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放我出去，我想去看看府外的世界，堂姊走后，就算二叔母和大母罚我，也不会再有人给嫋嫋送吃食了！”

程少商几番卖惨，心软的程央最后终于决定拔开锁扣，放程少商出去。

“嫋嫋，只在府门口看几眼就好了，你还小，府外终归是不太平的。”

程少商郑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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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这个世界上人最多的是什么地方，那一定得是一朝都城，花月自离开那片山林之后，就直奔着这个方向来了。

虽然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但比这一路上所经过的城池确实繁华不少，建筑还有各种饰品尤为精美。

她正想着先去饭馆吃点什么的时候，鸿蒙珠有了异动，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撞到了她腿上。

“啊，阿姊，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花月此时出奇的好脾气，“小姑，额，女公子，我倒是没关系，不过你这么小，家人怎么放心你出来，难不成你是偷跑出来的？这可不好哦。”

程少商完全不慌，一个不认识的人，就算知道了，难不成还在这大街之上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不成？

“这样吧，你这样小，我可不能以小欺大，我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家如何？”见面前的小女娘有恃无恐的样子，花月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真的？”一听到吃食，程少商有些意动。

“当然！呐，就在那。”花月指了指前面的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