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 冷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在想。

如果你再对我差一点就好了。

这样我就会恨你了。

而不是为你对我所做过的一切而感到愧疚。

———————

林争“冷吗。”

回家的路很长，也很短。

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灯红酒绿的热闹都市。

城市的晚风夹杂着路旁香樟树清新的味道。我和他穿梭在来往的街道与人群中。

他看起来很疲倦，靠在后座半眯着眼睛，前额的刘海微卷斜耷拉着。

我声音夹杂进了风里变得微乎其微，耳边只有人群的熙攘声和小贩的吆喝声。

他缓慢地睁眼又闭上，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我刚才说了话。

Taeyong“什么。”

林争“没什么，到了。”

我跨下机车，为他裹紧外套。从小我便知道他身体不好，所以很怕冷。出门总是多穿，为了给他带。

林争“你是缺钱吗。”

一路上我曾思考过，他这样做的原因。在我的记忆里他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抱着我哭了一宿。

他说他好累好困好难好害怕，他泪流满面。我沉默地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因为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见过太多情绪崩溃的人做出这样或那样的选择，包括自己也难逃一些情绪化的冲动。

安慰的话说多了无济于事，没有亲身经历过如何感同身受。

他对我说过的。

“不要指望靠这么几句话就能够改变我了。”

我好恨。

当初留不住你的自己，让我从此面对世界变得缄默淡然了。

他没有说话，沉默地低着头。

我知道我出门的时候没有磕康定，所以很有可能情绪会突然失控。

我们站在生锈的铁门外，防盗网上锈迹斑斑，我和他隔得不远。

还记得上次我把他抵在防盗网上强吻，他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

林争“我劝你最好回答我的话，不然我火上来了不知道自己可能会做出来什么事。”

他犹豫着，还是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在心里默数三个数，手腕上的链子磨得我有些不适。

他的头发好像是棕色的，天色好暗。我挑起他的下巴，拨开他前额的刘海。

林争“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眼里波光潋滟，似有犹豫挣扎。我已不便体会，他一直清楚我的底线。

林争“你是不会说话吗。”

Taeyong“您已经帮过我够多了。”

强迫他抬起下巴直视我，确保我可以在这个角度看到他清晰又漂亮的脸。

林争“所以，你去夜店卖身？”

林争“我该去什么店里点你啊。”

我嗤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目光躲闪，好像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局促的模样。

Taeyong“不是的，您误会了……”

林争“是么，我们泰容第一次进夜总会吗，不知道下一步是该出价了吗。”

多少钱啊，我买你一辈子。

林争“你知道我不是很乐意和别人分享只属于我的东西。”

我盯着他耳朵旁边那个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吊坠。

Taeyong“抱歉，这次是我欠考虑了。”

林争“是啊，那么那些看过你的人。”

林争“是不是都可以去死了。”

我盯着他，眼睛里迸发出饶有兴趣的光芒。似乎是丛林的狩猎之王看见了大片的猎物般的兴奋。

Taeyong“他们是无辜的。”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确实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似乎除了自己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关心。

林争“看你表现喽。”

我踹开大门，客厅里的朴志晟正在磨咖啡。

以前他总会被我这强烈的回家方式吓到，因此门总是换了好几个，现在却已经习惯了。

外面好冷。

林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