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盐运司几乎七八成的人都下了狱。
朝堂惊涛骇浪,但也天天有人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劝谏。
宜修通通一律不见,三天后,她再次下了一道懿旨——所有售卖细盐的家族,朝廷给予官盐的地位,但要求是把提纯的方子上交给朝廷。
这其实就是给大众交代,把细盐的方子从自己手里光明正大地拿到外面,从而过了明路。
就算上面的官员有人不答应,但下面干琐事的小官可大多是宜修的人。宜修一发话,他们一笔录盖章——直接架空中间那些所谓的高官。
就这样,官盐与私盐的地位,瞬间掉转,盐税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全都流入了国库,而先前几乎所有盐运老牌世家,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普通商户。
普通商户还是暂时,因为他们顶着“私盐”的帽子,如果宜修立刻追究,那他们都得扣上走私的罪名。
不过宜修暂时还没想赶尽杀绝,她得先收钱——去年的盐税免了就免了,但眼下细盐利益巨大,往日的税法自然不再适合。
宜修有话就直说。
宜修一开心,又来到仪元殿偏殿打算盘刺激玄凌。
宜修哎,一个细盐,税收起码就比先前翻了八到十倍,我还得赶紧出新税法…太难了太难了。
“姐姐。”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宜修转头一看是齐月宾,“你也不怕把他气的站起来。”
“月宾…”这是自从躺在仪元殿偏殿后,玄凌第一次见到除宜修以外的他的女人。
要说上辈子玄凌让齐月宾背锅,齐月宾可能恨他,但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是有的,但现在,齐月宾一看到玄凌,就想起世兰两次未出生的儿子…
看到齐月宾没有说话,宜修以为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叫玄凌:
宜修直接叫名字就行,放心,我说的。
“我是说你,”齐月宾直接坐在宜修对面,“你新年时闹出那么大动静,世兰特别担心你,甚至恨不得把她二哥叫回来。”
宜修傻姑娘真是着急得开始瞎想了,慕容世柏现在正在整顿西南地区呢,等那里的百姓人口信息都登记造册了,我就得把那边封郡县了。
“已经打下来了?”齐月宾两眼放光,要知道,在大周开国时,齐家祖先虎贲将军就在西南边境驻守过。
宜修粮钱都管够,地图也给了,甚至还有些跌打损伤的外伤药品也一直在供应,都快一年了再打不下来…他这个绥平伯,就别当了。
“你说什么?”玄凌突然开口,“西南边境怎么样了?”
宜修人丁造册再过一两个月就能编完了!
宜修不欲与他多说,但眼下着实又有些累不愿意走动,于是她拿出了先前的那根针:
宜修安静会儿,哀家没时间解答你的问题。
一针下去,玄凌不出声了,齐月宾眼睛也直了。
宜修行了消停了,咱们继续。
宜修先前实在是前朝事情太多,我就顾不上说。这下你回去和世兰说说,让她放心。
齐月宾点点头:“世兰主要是担心你,怕各地藩王起兵,你顾不过来,所以这不,派我过来看看你。”
宜修派你过来?那她人呢?
“前两天回家了,说是她母亲病了。”
宜修什么?慕容夫人病了?世兰怎么也不说…
齐月宾低头看到桌上的算盘:“怕耽误你数钱…”
宜修:所以我爱数钱这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齐月宾离开后,剪秋上前禀报说汾阳王已经在正殿等候多时了。
宜修想来是为了方家。
宜修随着剪秋去了正殿,抬手让玄汾平身。
“皇嫂…”
宜修哀家知道你来的意思,你放心,方家一直恪守本分,哀家都清楚。
“臣弟先替方氏谢过皇嫂。”
宜修哀家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彻底整顿盐运家族内部的那套影响皇室税收的体系,因此像站在皇室这边的方家,陆家…哀家都有安排,回去告诉他们安心等待,不要着急。
“是。”玄汾点头,“不过臣弟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