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喜得麟儿,大手一挥给全府发了半年月钱,笑得众人合不拢嘴。
直到晚上都还沉浸在喜意中。
可在城郊的一处隐秘庄子上,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昏暗血腥密布的产房中,一女子眼神涣散的躺在床上,身下一大滩鲜血把整床被褥都染成了鲜红,身上已然冰凉。
一面容普通的让人过目就忘的黑衣男子面不改色的把手中的篮子放在桌子上,看向面前发抖的人,冷声道。
“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知道,大人放心,今日之事老奴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徐嬷嬷宽大的裙下,双腿都在不自觉的发抖。
“嗯!”
那人点了点头,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幽光,递出了手里的篮子。
“主子有命,不允许他再出现在都城。”
“是是!”
徐嬷嬷连连点头,颤着手接过了面前的篮子。
“明日我便带他出城,请大人放心!”
参与了这么一件事,就是他不说,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多在这待一刻,她便心惊胆战一刻。
房间内浓郁的血腥味仿佛无孔不入,张氏凄厉的哀嚎声还在耳中挥散不去,让她脊背发凉。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拔腿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张氏的孩子呢?”
头顶上传来一道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一下拉回了徐嬷嬷的心神,她连忙走到床后提出了一个与方才那篮子差不多式样的。
“大人,在这里!”
“嗯!”
那人一把接过篮子,掀开上面的帘子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呼……”
徐嬷嬷在他走后舒了一大口气,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篮子砰的一声磕在地上,震的上面的帘子都歪了些许,可诡异的是里面的孩子居然没有一点哭声。
她顿时一惊,连忙直起身掀开上面的布一看。
里面的孩子睡得正熟,粉雕玉琢的脸上,一对淡淡的小眉头皱在一起,大红色的襁褓没有系紧,藕节似的胳膊放在脸颊两侧。
看得徐嬷嬷心下一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疑惑。
“王爷为何非要调换王妃的孩子呢?”
都是他的亲骨肉,何况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是如何爱重王妃,为何会这样对待他们的孩子?
除非……
她有些混浊的眼珠子细细的打量起了孩子的五官。
刚出生的孩子本应该是红皱一团,这孩子却是白白嫩嫩,虽还未长开,也依稀能看出几分模样来。
越看,徐嬷嬷越是心惊,心里的猜测被证实。
“原来如此……”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了那个风姿绝世的身影,那个让她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婆子也看得失神的女人。
再看向这孩子的时候,眼中满是复杂。
“唉……”
“都是苦命人啊!”
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徐嬷嬷动作轻柔的为他拉了拉襁褓。
刚想把他脸侧的胳膊放下去,目光却忽然定在了一出。
“这是什么?”
她下意识伸手擦了擦,粗糙的手指把婴儿肌肤都擦红了也不见掉,徐嬷嬷松开手,有些疑惑。
“难道是胎记?”
可这胎记也太奇怪了!
白嫩似藕节的胳膊上,一条灰色的线无比醒目。
在徐嬷嬷疑惑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王府。
“孩子呢?”
“已放回了原处!”
男人恭敬的开口,漆黑的身影在悬着宫灯的廊下如鬼影一般。
完颜洪烈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深邃的眉眼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可有人看见?”
“没有,属下之前已给孩子喂了药,一路都很安静,并未惹人注意!”
完颜洪烈手上的动作瞬间一停,幽冷的目光转到了他身上,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下带出了几分森寒。
“把人处理干净!”
“是!”
那人低头应声,一身黑衣仿若地狱中勾魂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