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凛凛的红甲卫护卫着一辆马车走在城中,越走越偏,周围逐渐没了人声,很是安静。
这时马车内却忽然传出了一声怒吼声。
“这个骗子!”
“呵呵。”
一直躲在车里,从头到尾没有出声的滕梓荆突然发笑。
范闲怒目而视,手中捏着一张展开的纸。
正是方才花了他五两银子买下的地图。
“哥哥,我看看。”
舞阳没看到地图的内容,只见到他的愤怒,还真有些好奇这内容了。
范闲手一缩,不想给她看。
她英明神武的哥哥居然还没踏进京都就被人骗了。
好尴尬啊!
舞阳忽闪了一下长而卷翘的睫毛,明净的琥珀色眸子就这么专注的看着他,笑意弥漫。
额饰上坠着的珠玉在昏暗车厢内闪着细碎光芒,没有兜帽遮挡的长发如海藻般披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香。
绝美的面容如暗夜里的精灵,似深海中诱惑人心的海妖。
范闲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感受着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耳根控制不住的染上了一抹红意。
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递了过去。
“给,给你。”
“谢谢哥哥!”
舞阳开心的接了过来,滕梓荆看那一脸呆相的范闲,在心里摇头。
没救了,这家伙。
又是一个王启年!
范闲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经是一个注定妻管严,被心里各种澎湃汹涌情绪冲的大脑一片混乱。
让他理不清,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舞阳却看着手里那张所谓的地图轻笑了一声。
这也算地图?
整张纸上都是些圈圈框框还有三角形,比小儿涂鸦还不如。
怕是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懂吧!
怪不得哥哥方才会如此愤怒,这哪是地图,这是嘲笑啊!
“呵呵!”
“你还笑!”
范闲回过神,一把扯了回来,把那地图揉把揉把抬手扔出了窗外。
活像是什么脏东西。
“别再让我再遇到那个骗子!”
滕梓荆笑而不语,忽然眼角余光透过车帘看到了外面。
笑意顿时凝滞,心里警惕了起来。
“这不是去范府的路!”
“嗯?”
两人纷纷看向他,滕梓荆严肃点头。
“这不是去范府的路!”
也是他大意了,这才注意到车外的动静不对。
范闲两人顿时掀起了车帘,探头朝外一看。
果真偏僻,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虽然是没去过范府,可也知道堂堂司南伯的宅邸却不可能坐落在这么荒僻的地方。
范闲眉一拧,扬声对护卫在马车周围的红甲卫问道。
“我们不是回府吗?这是要去哪?”
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红甲卫就像聋了哑了,毫不理会,继续前行。
任范闲如何说,就是不出声。
舞阳拉了他一下,范闲顿时放下车帘转头看向她。
“这是去庆庙!”
清灵悦耳的声音一出,滕梓荆瞬间惊讶的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
“嘘!”
范闲飞快的揽住他的肩,捂住他的嘴。
“你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还活着啊!”
“唔”
“知道了,我这就放开你,别出声啊!”
滕梓荆翻了一个白眼,点头,范闲这才放开他。
舞阳静静坐在一旁,见他看过来,这才轻声开口。
“我听见了越来越近的梵音声,之前听人说过,京都只有庆庙并无佛寺。”
滕梓荆恍然,又想起他们遇见言冰云时,她惊人的耳力。
再看过去时,目光已全然不同。
这是个天生的探子料啊!
他信了,范闲袖下的手也缓缓的松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