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此行去北齐就是为了潜伏,所以这一路上藏的严严实实,一步都没有下过马车,就是为了防止身份泄露。
多一人知道他的真容,他此去就会多一分危险。
这下可好,被一剑削去了一个车帘角,众目睽睽之下,虽然只露出了一片衣角,但以言冰云的性格,肯定不能善了了。
这小子,就知道惹祸!
费老狠狠的瞪了一眼范闲,范闲放开舞阳,无辜的回望。
只见车中的衣角动了动,似是要起身,费老连忙开口制止。
“小言公子,别动别动!”
“我要杀了他!”
这语气比方才还冷上万分,像要把人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一般,杀气刺骨。
“你现在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啊!”
“更何况现在只是露出了一片衣角,若是这会儿出来,那可是真是不能挽回了!”
舞阳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落到了马车里。
若有所思。
那片衣角又缓缓落了回去,杀意却不减分毫。
“范闲必须死!”
“你说死就死,未免也太自信了!”
范闲一听这话,立刻便反唇相讥,他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动手!”
言冰云无视他,直接冷声吩咐。
“唰!”
四周沉默毫无存在感,仿佛影子一样的护卫利剑齐齐出鞘。
无声息的向着两人围拢,红甲卫一看,也抽出了剑,双方剑弩拔张,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干什么,干什么!”
“都给我住手!”
费老一皱眉头,手腕一翻,顿时出现了一个蓝瓶子。
“再给我动一下,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处主办在场众人除了舞阳,没有一个人不认识,身份生命双重威胁下,不约而同的暂时停住了脚步。
车厢内的言冰云剑眉一皱,俊美若天人的面容覆上寒冰。
“费老,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言公子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出了事不想着挽救,在这里想着杀人,这于事又有何益?”
费老越说越严厉,沉冷的压迫感让范闲都是一阵侧目。
舞阳对环境感知更为敏锐,如画的黛眉微蹙。
言冰云不为所动,“我如今就是在挽救!”
“你的挽救就是杀了他们?”
“为了大庆!”
心性坚毅如费老都有些无力了,他以前只听说这小言公子为人严谨认真,可没想到是这种严谨认真法。
比一处的那朱格都还固执。
“是不是只要让人认不出来就行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费老眼睛一亮,“姑娘有办法?”
舞阳点头,额饰上的流苏微动,细碎流光揉进她琥珀色眼中,美的令人心惊。
“是什么办法?”
范闲转头看向她,脑洞大开,莫不是要消除所有人的记忆不成?
这当然不可能!
舞阳低头,抬手伸到纤长优美的脖颈后,把那条一直跟随着她的蝴蝶项链解了下来。
脚步一动,向着马车走去。
范闲似猜到她要做什么,连忙扯住了她的手臂。
“不可以!”
“没事,不过是一条项链而已!”
舞阳抬眸对他笑了笑,似射入深海里的阳光,明净纯粹。
若不是因为她,哥哥也不会扔那把剑,如今只是付出一条项链而已,她愿意。
“可这是你从……”
范闲说不下去了,内心很是懊恼。
舞阳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马车不远处,看向里面之人。
“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声音清灵似幽幽清泉流出空谷,沁人心脾。
在他出声拒绝前,补充了一句。
“我有一法子可解当前困境,只能与公子一人说。”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