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可以。”
“不过……”
掌柜的似有些为难，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眠眠秋水般的眸子看向他，吴侬软语带着一丝似水的凉意，在炎炎夏日沁人心脾。
“不过什么？”
“不过为示公正，还得请小姐移步外间。”
“好！”
见眠眠点头，掌柜的连忙把她引到外间。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大堂，视线独好，但也能让所有人一抬头便能看见。
若曦自然是紧跟着她的，几位阿哥倒没有随之移步，这地方来往的人都非富即贵，认识他们的也不在少数，不好露面。
但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
眠眠素手扶上栏杆，下面的曲子恰好落下了最后一声。
“唉！”
一个面容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回味着方才的乐声，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
视线落在高台上那把略有焦色的七弦琴上，满是遗憾。
引得他身旁一身锦衣，手摇着折扇的年轻公子侧目。
“如此佳乐，人间难得几回闻，先生为何还要叹气？”
“正因如此，才要叹气！”
“哦？”
那与锦衣公子同桌的几人也好奇了，纷纷看了过来。
“这如何说？”
那儒雅男子看着台上准备起身离去的琴师，幽幽叹了一口气。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日日听此妙音，其他凡音再不能入耳，若有一日这琴被人赢去，又该如何是好？”
这番杞人忧天的话一出，引得相邻几桌的客人尽皆失笑。
“哈哈哈！”
“先生未免也担忧太过，依我看那条件不过就是故意为难人的，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到？”
“是啊，不过就是个噱头罢了！”
“你看这都一个月了，别说八音皆通，多少人连三音都过不去！”
“所以先生你就放心吧！”
“京城那么多曲乐大家都一一试过了，他们都不行，还有谁能这般厉害？”
大家纷纷附和，刚开始还有不少人自信满满，自认为自己技艺高超，来挑战这个规则，但无一不是意气风发的来，垂头丧气的走。
让人看了多少乐子！
有些人还就不为吃饭，也不为焦尾，专为这热闹来的。
可惜近些日子这来尝试的人越来越少了，让这些人还失望的很呢！
那人听了却摇了摇头，儒雅随和的脸上一片沉静。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事从没有绝对！”
“嘿，你这人……”
那最先出口安慰他的锦衣公子还有些恼了，小爷他好不容易做回好人，有人竟还不领情。
当下扇子一收，就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袖子处却忽然传来一股拉力。
“多隆，多隆，你快看！”
激动的声音让他转过了头，语气却是很不耐烦。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
“哦天，又有热闹看了！”
多隆目光刚转过来就看见台上小二们端着一个个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盒子上了高台，进入了后面一个小屋子。
说是屋子也不恰当，只是一个凹进入的半弧形空间，外面被一扇扇密不透光的屏风围了起来。
而这正是每次有人想尝试挑战规则时，八音所出之所。
“哈哈哈，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多隆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就是那群爱看别人乐子的人。
这下，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了！
其余客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管对此有没有兴趣的都投来了目光。
掌柜的在那些盒子都进入了那个小屋子后，也跟着上了高台，笑容满面的扬声道。
“各位，今日亦有一客人为焦尾而来，接下来将开始八音之辨，还请大家共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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