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朝觐见

第二日，皇宫。

朝堂之上百官云集，却毫无秩序。

高台上的龙椅空余其座，在这时本应坐在上面的帝王却不见踪影。

”西镇王，近来可好啊？”一个刘倾并不相熟的官员走过来，脸上挂着一副笑。接着又有好几个官员对刘倾嘘寒问暖，尽是谄媚姿态。

刘倾固是尴尬，也还是守礼地回了，“多谢各位挂念。”

“应该的，应该的。”先前那几个官员摆了摆手，笑得更欢了。

“只是，时辰已至，这圣上为何还不来上朝？”刘倾已在这朝堂上等了许久，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一众官员似是非常为难，齐齐皱起了眉头。

“怕是西镇王久未回朝，这宫中之事也不曾耳闻。咱们的圣上前几月偶得美人江氏，对那江氏宠爱得很，不久后就把她封为贵妃，现在圣上也自是陪着江贵妃了。”

“那圣上也不可误了国事啊！”刘倾是个忠义之臣，对此事自是忿忿不平。

正当此时，太监尖厉的声音猝然响起，“圣上到！”

原本混乱的朝堂瞬间静了下来，众官各归其位，一个个都低头噤声。

“爱卿，回来了？”一道外强中干的男声自上方传来。

刘倾自知圣上喊的是自己，便抬头应着，“是，圣上。”

高台的龙椅上的那个人穿着龙袍，额前的玉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动。虽看不到他的眼睛，却仍觉有阵阵寒光刺射而来。

“哈哈哈！”圣上突然笑起来，“众爱卿这般紧张作甚？”

座下的众人左右旁窥了几眼，才稍稍放松。“刘卿啊，可是辛苦你了。这几月来镇守西凉，因为有你，我朝才可享这太平盛世啊！”圣上双手都抬了起来，微微颤抖，仿佛他的眼前就是一片太平盛世。

“圣上谬赞。”刘倾回道。

“嗯……”圣上放下手，恢复原态，“爱卿可要一直像这样尽忠职守。”

“是。”

“可还有其他要事？无事那便退朝了。”圣上扫视座下一众百官，放在椅把上的手指却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似是不耐，发出微小但不容忽视的声音。

台下又是一片寂静，无人启奏。

圣上睨了一眼身旁的太监。那太监抖了抖身子，马上反应过来了。

“退朝！”太监尖厉的嗓音再次响起。直到座上那人离去，百官才散了队，有的直接回家去了，有的还在议论纷纷。

“今日圣上来得还算早了，前几日我等都等了半把时辰才见到圣上。”

“是啊，今日是有这西镇王，圣上总不能拂了他的脸面。”

“也不知那江氏是何等美人，竟把圣上迷成这样。”

几个话多的小官叽叽喳喳地在旁边说个不停，刘倾在一旁听得却是心烦意乱。

刘倾已经做了二十余年的西镇王，由前朝圣上亲封，为两朝皇帝做事。他衷心地佩服先皇，造就了郢都，成就了一代王朝。他也曾目睹现在的圣上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三十多岁登基，为巩固皇位做出不少的政绩。

可是，他越来越感知到圣上变了，不是在江氏出现之后，而是在江氏出现之前就已经变了。

圣上越发性情乖戾，郁躁不安，像是身体内囚了头雄狮，不时就会破笼而出。

而他今日所见到的圣上，怕是要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圣上的面色也是暗沉无比，声音也是外强中如今朝堂，表面上是寂静无声，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刘倾深感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却无力疏解，现在也只能做好自己的事，勿让刘家出什么岔子才好。

刘倾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什么，便向门外走去了。

……

“阿幼！阿幼！太阳都晒屁股了，怎的还没起来？”荣娘走到刘硕的床前，试图把刘硕叫醒。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作，像是耳朵失了聪。

“阿幼，你再这样就别怪荣娘了啊！”荣娘半是心疼又半是威吓地说着，手上已经有了动作。

“王爷都快回了，你得赶紧去请安。”荣娘“唰”的一下就掀开了刘硕的被子，“荣娘可是为你好啊！”

床上的人感觉到微冷的空气钻入发肤，马上就坐了起来。

张开睡意朦胧的眼，瞅瞅床前的罪魁祸首，本想脑子嘴巴一起抽了，直接骂一声过去，搅谁的美梦不好，偏搅他的。

可他又定睛一看，惊觉那是荣娘，还是一脸气呼呼的荣娘，到嘴边的脏话便被他咽了下去。

“荣娘，怎么了？”

“王爷上朝快回来了。”

“哦。”刘硕打了哈欠，还伸了个懒腰，过了几秒后，“什么？爹爹上朝去了？现在要回来了？”

荣娘点点头，这孩子，唉……

刘硕赶忙开始收拾洗漱，下地连鞋都未穿，一头乌发尽数披散，虽是凌乱，却有美感。

不多时，刘硕就和荣娘到了正厅。彼时，刘倾也正好褪去了朝服，换上了便服，坐在红木椅上。

“硕儿，睡得可还好？”刘倾一看是刘硕来了，脸上很快就换了天气，可谓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刘硕一想到自己破天荒的竟睡到日上三竿，连自己的爹上了朝也不知，便也无地自容，说不出一句话来。“你这孩子啊……是我吩咐他们让你们多睡的。”刘倾看着刘硕那一幅样子，嘴里就说了这么几句话。

刘硕倏然睁圆了眼睛，脸颊两侧微微嘟起，倒像是受了气。

“阿幼，难不成还要怪你爹爹啊？”荣娘没好气地说着。

“我谁都不怪，就怪我自己睡得太晚。”刘硕嘴里的气连同心里的气一块散了。

“硕儿啊，说正经的，你快要去学府了吧？”刘倾整理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严肃一点。

刘硕想了想，便答道：“是的。四月末就要去了。”

“男孩子不仅要会武，还要能文，两手可都不能落后了。”刘倾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做个能文能武的人才。

“孩儿明白。”刘硕回着话。

人间四月已是芳菲尽，但生机仍是盎然。

皇家的学府就在四月末开始上课，年轻的皇家子弟都会去学府上课。

今年，又会有什么人在此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