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尘土飞扬,强光如流水般侵入
黎知神经一松,昏过去之前,看见少年身形高大,逆着光迈着大步向她走来
然后她得以获救
葛骆找到她的时候,她的怀里就压着一个已经坏掉没人用的萨克斯
高烧四十度,手腕脚腕都是被麻绳勒出来的红痕,纤细白皙的脖颈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指甲痕,很深,小腿和后背也有很多被石子或者尖木扎出来的伤痕,腰上摔青,额头肿包,总之整个人狼狈不堪
生理盐水配着药,缓缓注入她的血管,女孩鹿眼轻合,眉头紧皱,带着不安和未知的恐惧
王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睡的很不安稳,像是拼尽全力在跟梦里的怪物做斗争
王源咬了咬后槽牙
愤怒,疼惜,自责,各种复杂的情绪一并向他袭来
他攥紧了身侧的拳头,深呼吸,松开,在攥紧
最后克制地松开
他走过去,用棉签蘸着温水轻轻抹在女孩干裂惨白的唇瓣
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又耐心
葛骆进来时,王源刚好要换棉签沾水
葛骆一把把水杯拿走
语气没有温度:
“她会呛到”
王源定了一会儿,棉签打了个转抛到了手心
“咔嚓”一声,棉签被单手分成了两半,无情地扔到了垃圾桶
王源直起身,抬手捋了捋她额头上不太安分的刘海
然后弯腰,低头,吻
黎知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
想安抚,又想是赎罪
奇迹般地,她紧皱的眉头悄悄舒展
葛骆一直站在他后面看着他
见到这一幕,戾气上涌
拽着王源的衣领推到病房门口的墙上
“你tm想干什么?”
王源的眸子里本来很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失控
只是这会儿对上葛骆完全不理智的表情
忽然眼中也怒火翻涌
他冷笑一声,挑衅似的弯了弯唇
“怎么,这么激动?”
“是在气你自己没有身份吗?”
“咚的一声”
葛骆的拳头砸向王源身侧地墙壁
鲜血顺着白墙缓缓滴坠
王源挣脱束缚
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背对着
“记住,你是那个没有身份的人,可以惦记,但别逾矩。”
“都是室友,我不想跟你闹掰,她也会有负担!”
*
黎知醒来的时候,只有Anluna坐在旁边
她好像很忙,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跃
余光瞥见黎知睁眼
迅速抛弃电脑,扑到她怀里
刚刚还一脸严肃,生人勿近的女强人此时——
“呜呜,荔枝,你吓死我了,把你弄丢了我可怎么办啊,我要怎么跟你父母老师交代啊,你的教授无比郑重地把你送到我们学校,结果我们就把你丢了,呜呜,荔枝,你的教授是不是就把你带走了,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一个狗男人赌气就连带着委屈你,荔枝!!!”
黎知有些嗯,无奈
她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
然后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她的手臂
“那个,Anluna,我就是,嗯,受了点伤,还没去世!!!!”
荔枝我们知知就是受!了!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