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

汪景死于第二天清晨，或者凌晨。没人去打扰他，只是将他送到火葬场，变成一抔黄土。

“这世上应该算死了两个人。”甘期雪捧着骨灰盒，放在老宅的供桌上。汪景死时脸上贴着的是范五的人皮面具，骨灰盒上贴着的却是汪景的照片。

“接下来的路，你不必跟着了。”甘期雪看了一眼汪景标记的地狱变相图：“这是张家和汪家的事。”

“和我徒弟有关的事，我当然要管。”黑瞎子一笑：“很多事不是张家人就能处理好的。”

“和你那个小徒弟有什么关系？”甘期雪问：“这件事他好像根本没参与什么吧？”

“他去取故人遗物。”黑瞎子回答：“一个很特别的故人。”

甘期雪不想麻烦太多人，所以只有黑瞎子跟着行动。事件特殊，张家人也不好加入，所以变成了二人的行动。汽车一路行驶到云南和缅甸交界的地方，二人以生物调查为由进入了云南边界的森林。

画上给的信息是一个山洞，标注是有猛兽毒虫出没。汪景特意在一旁批注了一个“蛊”字，旁边写了一堆草药的名字，应该是用来驱赶蛊虫的。二人按照指示向森林东南角走去，指南针在三小时之后失灵。黑瞎子在地上铲出一个小坑，不到一分钟里面就盛满了清澈的水。

汪景描述，山洞里有一条人工地下暗河。附近的土壤经过特殊改造，表面是普通的土壤，只要挖几下就可以渗出埋在地下的水。

提示是顺着水走，黑瞎子掏出朝附近村民借的锄头，插入地里，在地上画出一趟水沟。二人沿着水沟走，沿途的风声中夹杂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我记得这附近没什么野生动物的，就算有，也没见过人。”甘期雪抽出了匕首，架在身前。

“野兽应该比这安静些。”黑瞎子皱眉，人可比野兽难对付。

黑瞎子猛地转身，一只胳膊刚刚收回草丛。

黑瞎子抡起短刀劈断附近的一根粗壮树杈，砸向草丛：“再不出来断的就是你的脑袋，正好给我俩听个响。”

“那么白，真的是人吗？”甘期雪只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白影。

“师父，是我。”苏万连滚带爬的从草丛钻出来：“你可别把你的亲亲徒弟砸死了。”

“你怎么回事。”黑瞎子十分无语，苏万的身手也就对付一下普通人，在圈子里根本不够看。现在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苏万就是毒虫的下酒菜。

“本来黎簇和杨好也要来的，被我劝住了，不然您老人家更头疼。”苏万嘿嘿一笑：“师父放心，我绝对不添麻烦！”

黑瞎子横劈一刀，苏万身后的巨蛇立即闪开。只是巨蛇的身体似乎被什么限制住，不能自由活动，否则黑瞎子的刀再快也救不了苏万的命。

“怎么不躲？”黑瞎子记得苏万的反应没那么慢，好歹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

“师父，”苏万脸色惨败：“有人抓住了我的脚。”

“是那只手。”甘期雪认出了那惨白的颜色。那只手只是颜色瘆人，并没有腐烂的迹象，肯定不是粽子。但如果是鬼，背包里也没有有用的东西能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