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汪家或许什么都懂一些，但唯独对他们所追求的长生不懂。他们没有对时间的麻木感，更没有对死亡的淡漠。

对上黑瞎子的眼睛，老汪感到迷茫。

与张起灵的淡漠疏离不同，黑瞎子的眼睛里有很多东西，冗杂在一起，沉淀为聒噪地平静。像是沙漠里开放了一枝娇艳欲滴的鲜花，却不突兀。

“别这么看我，会死的。”黑瞎子闭上眼，打算小睡一会。旁边的甘期雪和老汪大打出手，好几下打在了黑瞎子身上。

“放我们出去！否则我就咬舌自尽！”甘期雪的双手被老汪死死压住，只能用脚踹住老汪的肚子和他保持距离。

“随便咬，你肯定死不了，”老汪一笑：“变成哑巴，我们还能安宁些。”

甘期雪作势要咬舌，随即把脚挪开，一口咬在老汪脖子上。

血腥味让人恶心，但甘期雪还是死死咬住。老汪想推开她，脖子上的肉被扯的生疼，只能暂时不动。

玩的真大。黑瞎子伸手拍拍甘期雪：“别咬了，你想让他死还不简单。到了总部，他活不了。”

甘期雪松口，连吐好几口口水，挑衅的看着老汪：“那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一旁的汪家人默默的给老汪递上止血用品，毕竟汪景和甘期雪身份特殊，这个时候帮老汪太多，总部不一定会怎样。

黑瞎子没什么朋友的原因在汪家很明显，太聪明的人总是权衡利弊，但和傻子呆在一起会心累。智商不高不低的大有人在，只是大多不在一个圈子。

开车的汪家人技术不怎么好，路上颠簸的要命。甘期雪本来就恶心血腥味，在过了几个减速带后，直接吐了。

黑瞎子把甘期雪的头掰向老汪那边，眼神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妈的。”老汪打开车窗，默默盘算怎么报复黑瞎子。

等甘期雪吐完，老汪按着她的头不让她起身，再次激怒了甘期雪。黑瞎子知道。接下来的路就是通往总部的了，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把她带到1号那里。”

“是。”

黑瞎子带着疑问下了车，1号，早该死了。除非，汪家的最高统领人会继承1号的位置。甘期雪被两个小汪带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黑瞎子看了一眼，就跟着老汪向医院的地下室走去。

“来太平间，是想直接拿我做实验吗。”

“你有个老朋友，一定很想见到你。”老汪打开门，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们，身侧全是键盘和显示屏。

“你来啦。”音响里传出沙哑刺耳的声音，老人按了一下键盘，轮椅按照地上的轨迹行动，滑向黑瞎子。

这是谁啊。黑瞎子在大脑中思索，老成这样至少要有二百岁。但汪家的实验是近代才开始的，普通人活到二百岁的几率基本为零，除非——他修仙了。

也许是看出了黑瞎子的疑惑，老人说：“这么多年了，汪景，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老的太快了。”

“但还活着，就算好事，不是吗。”黑瞎子说。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想，”老人的声音十分不解：“我本以为你和我一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