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看着你这难看的脸，有些眼熟似的。”

木忍冬在夜晚的烛火昏黄中，坐在凳子上磨着她的那把刀，黑袍的怪人就坐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若不是她耳朵尖能够听见浅浅的呼吸声，估计都要以为是死了的。

“喂，炖了肉糜汤你要不要喝点。”

木忍冬很快的就为了自己所说过的话而后悔，长时间没有进食的人胃部都受不得一点荤腥，更不要说聂羽术这么多年磕光了辟谷丹，才撑过来的，此刻没了灵力，两个什么病理知识都不懂得人，这么直接的喝下去。

“呕...咳咳...”

枯瘦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些还没有到达胃部的肉汤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一刻也不想停留似的。

咳嗽了一地，他看着如此尴尬的境地，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过是木忍冬重新拿过来了洗澡盆子再加上一身破旧的长款男装，她之前出任务接单子，有的时候为了方便行动，自然也不得不乔装一番。

“喏当是老娘，好不容易发善心，就做人做到底好人送到西。”

虽然嘴强牙硬，说出的话冷心冷肺，不过木忍冬还算得上是有点良心，将衣服放在那里，贴心的问了一句：“你在秘境当中呆了那么长时间，还会自己穿衣服吗？”

“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激起了自己可怜的羞耻心，他拿着脏兮兮的袖子遮挡了自己的眼睛，不忍心去看着那个姑娘，聂羽术真的好害怕自己是不是会疯？能够出去让自己早就平淡归于死寂的情绪，再次惊起了波澜，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萤火点，就能够全然崩溃，打破了这么多年自己的伪装。

“那就行，我先睡了，不过你要是想在我这边，就得给老娘展现出你有用的本事来。”

啪嚓，一声门被关上了，木忍冬直接回房去睡觉，而他看着摆在房间里的洗澡水，缓慢的，艰难的，一点一点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当那些干枯的皮肤重新接受到水源，仿佛重新找到了鲜活的生机。

将身上全部脏污的痕迹给抹干净之后，穿上了那件递来的男装，有些小，不过也是没关系，这副垂暮老人的躯体穿上去正合身。

他甚至在想自己应该睡一觉的，将之前那些噩梦的当成过眼云烟，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了，不是吗？

不是嘛，怎么可能不是嘛？

但是现在聂羽术已经没有了，让自己再度激起情绪的东西，让这种情绪持续放大的东西，他仿佛实在死命着握着一件东西似的，不过那块通讯玉牌已经被自己给捏碎了，灵根筋脉修为，哪一件东西都没了有了，自然是因为时间太长，灵力消失。

同样的也是感情或许真的会有保质期，哪有什么千年万年都不会改变的东西。

或许只需要一百年，其中有些东西都会悄悄的开始变质，变得腐烂，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让自己认不出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