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0）

“不是吧？女装你也穿？”

凌不疑盯着她，一脸无所谓：

“若是你上过战场你就会知道，女装又何妨，有件衣服遮身就很不错了。”

程少商嘀咕道：“那你还说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程县令有夫人，每日搂搂抱抱的，衣物之间互相接触，我若是穿了他的衣服，心里难受。”

“哦。”

程少商不再说话，开始为他消毒，看着他青筋暴起，却始终一声不吭，少商莫名有些心疼他，她将手帕递给他：

“咬着吧，可以发泄一下。”

凌不疑道：“嫋嫋用擦汗的手帕给我咬着，怕是不妥吧。”

程少商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我又没有别的手帕了……”

凌不疑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很不要脸地夺了过去：

“我不介意捏着。”

少商由着他去了。

清理完伤口后，少商叫停了马车，还是去向三叔父要了一套衣服，凌不疑再次强调不穿有妇之夫的衣服，少商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

“你尽管放心，这衣服是我大母为我三叔父准备的新衣，还没穿过呢。”

凌不疑盯着她：“当真？”

“骗你是小狗。”

一番连哄带骗，凌不疑才勉强接受了穿程止的衣服。

经过数日奔波，一行人终于到了骅县，可是等来的不是满城百姓的接待，而是残留硝烟的藐视。

骅县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争。

街边，路边尽是伤残的百姓，房梁之上，城墙之边，满是战火烧过的痕迹。

“敢问阁下可是新上任的城主县令。”

程止赶紧站出来：“在下正是！”

“城主，你可算来了，老城主已经以身殉职，老城主的孙女，等着你呢。”

“快带我去。”

跟着那人的引导，他们进了一个破烂不堪的棚子，里面躺满了伤员还有伤员的亲人，各种哀嚎声，哭泣声，听得少商有些头疼。

老城主的孙女看到程止显然有些激动：“囡囡终于等到你们来了。”

她强忍身体的不适，从怀里掏出信物：

“这是我大父让我交给你的，他说，骅县日后，就拜托您了！”

程止忍不住落了泪：“哎，好，程止一定不负所托！”

“城主，我们先去查看一下房屋毁损数量与伤亡人数吧。”

“好。”

程止与桑舜华跟着那小将出去了，程少商走过去，蹲到囡囡身边，心疼地看着她。

“囡囡放心，骅县一定会好起来的。”

囡囡抬头看着她，咧开嘴笑了：“这位阿姊真好看，囡囡长大了，也会这么好看吗？”

一句话问的程少商直接破防，眼泪止都止不住：“当然，当然，囡囡一定会很好看的，一定会的！”

“可是……不知道囡囡，咳咳……能不能，等到长大了，囡囡是不是快死了……”

不过才十岁的女孩子，躺在程少商的面前，哭着问她自己是不是快死了，少商心里堵得慌。

“囡囡别乱想，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阿姊会看着你长大的。”

囡囡点点头，又道：“我阿父，阿母，我大父，我阿兄，我叔父，他们都挡在囡囡前面，囡囡要是不好好活着，就对不起他们，对吗？”

少商握住她的手：“囡囡别多想了，先好好养伤，阿姊出去看看能不能帮忙救助伤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