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会后，寻风终于醒了过来。
“臭道士，你醒了？”九一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见寻风醒了，难掩心中的喜悦，“恩师，恩师！臭道士醒了！”
楚洛尘自屋外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碗筷放好，脸上却未露惊讶之色，“可以吃饭了。”
“哎。”九一早已习惯恩师的平静，扭头坐在塌沿边，“臭道士，这是我刚熬的药汤，你快些喝了。”
寻风轻咳几声，胸口的伤口有些拉扯，泛着痛意。
“我喂你吧。”九一担心他不方便，拿着勺子轻轻吹凉。
寻风征了征，他自幼便无父无母，苦苦修炼万年才被碧霄看中做了暗卫。
暗卫的生活苦不堪言，他每日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稍不留意便会命上黄泉……
他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般关切他，原来被人关切的样子是这样的……
“噗——”
但一切都在那苦涩的汤药入口时烟消云散……
“良药苦口，你怎么能浪费！”九一撅着嘴，要说这汤药是她天没亮就开始熬的，熬到现在才熬好，他倒好，一口就吐了一大半……
“吃颗糖。”楚洛尘不知何时走来，递给他一颗糖。
他接过，含在嘴里，甜丝丝的。
“我忘了放糖……”她真该死，忙活了一早上，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语毕，她才手慌脚乱地掏出几颗糖，小心地倒进碗里，搅拌了好一会儿才喂给他，“不苦了，你快些尝尝。”
“嗯……”苦中带个甜，暖暖的，很好喝……
——
用完膳，九一捡了碗去厨房收拾。
回来时瞧见楚洛尘坐在屋里，一动不动的，好像有心思。
“恩师，你怎么了？”
九一走近，见他这般倒是有些稀奇，每日他都很忙，今个儿突然清闲起来，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九一。”
“嗯？”
他看着她，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跟了我有一万年了吧。”
“嗯。”
“该教的我也教了，该学的你也学了，如今到也差不多了，明日你便离开吧。”
九一愣了许久，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离开？恩师要我去哪？”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塌上的寻风听见响动，撑起疼痛的身子坐起。
“三界之大，去你该去的地方。”他放在衣袖的手紧了紧，他不该自私地将她捆绑在身侧的……
”恩师，你不要我了？”一万年了，她早已将这里当成了她的家，离开了家她还能去哪？“擅闯天界的事是我不对，恩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会改的……你不能赶我走，你不能不要九一啊……”
她跪倒在地，抓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她知道这些年她没少给恩师惹麻烦，但她知道错了，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显然寻风也有些吃惊，明明好好的，为何楚洛尘突然要赶九一离开？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擅闯天界吗？
“你闯了祸，我这里实在容不下你了。”他甩开她的手，也许走是她唯一的出路，碧霄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日后一定会找上门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她离开！
“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若不走，我便离开。”
“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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