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脱身

襄贵嫔将新衣取给悠然便退了出去，初雪初雨伺候着悠然更衣。

新衣是一身浅紫色的宫装，衣间坠以紫玉珍珠，只是贵嫔仪制，不敢繁华。

换好了衣裳，悠然才往外走去，不过离开片刻，厅中已是另一番模样，甄婕妤跪地，襄贵嫔大哭不止，华妃与皇后不住嘴的争执，皇上面色铁青。

半晌问甄婕妤道：“那么，你那晚是独自出去去了烟雨斋吗？”

“臣妾确是独自出去路过烟雨斋，但并未进去。”

甄婕妤解释，华妃默然，仍是断定甄婕妤进了烟雨斋，甄婕妤看着皇上道：“虽然事事指向臣妾，但臣妾的确没有做过。”

华妃咄咄逼人，甄婕妤只叫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悠然皱眉，她若说出来不就没事了，越是这般遮掩，越显得她做了什么。

皇上亦有偏颇之意，问道：“你且说说，那日你独自外出可有碰到什么人？有没有人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并没有进烟雨斋？”

甄婕妤仍是缄口不言：“臣妾并未见什么人，但不知谁还见过臣妾并未进烟雨斋。”

云依然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哭着求情道：“嫔妾愿以己生命担保甄婕妤不会行此等事，还请皇上明查。”

许是她自认为自己的哭泣是美人垂泪吧，却不想在旁人眼中确是哭的极丑，同样是跪地垂泪，甄婕妤是美人垂泪，云依然却是平添烦恼来的。

果真，皇上皱了皱眉，一旁的恬贵人笑过了嘟囔道：“一丘之貉。”

悠然皱眉，皇后欲言，皇上却道：“都消停些，朕要问话，可你们左一句右一句，吵的朕头疼，都给朕出去。”

一语即出，在场所有人跪地请皇上息怒，皇上扶起悠然，对着甄婕妤道：“你再仔细想想，若想到什么告诉朕。”

甄婕妤咬了咬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只急的汗珠滴滴滚落。

皇上见状只得肃目道：“如此，朕只能将你禁足，再查清此事了。”

甄婕妤要谢恩时，一对于悠然来即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悠然不屑的勾唇，向皇上行礼：“皇上，臣妾出来许久，想来简韫该哭了。”

皇上点了点头道：“仔细照顾简韫，朕不想再看到今日之事。”

“皇上放心，简韫是臣妾的心头至宝，哪怕臣妾落寞，也定不会叫简韫难过。”

“嗯，去吧！”

悠然得了皇上允许，欠身一礼后往外走去，却在门外碰到了被两个宫人搀扶的端成夫人，一如既往的会装，苍白的脸色，若非见过她暗夜行事，只怕悠然也会信了她命不久矣。

向着端成夫人微微屈膝行了一平礼后，悠然错过端成夫人匆匆往藤萝小筑走。

行至藤萝小筑附近，悠然才愤然的打了一把灌木丛，手上疼痛感传来，悠然却觉并没有心痛来的剧烈。

端成夫人齐月宾，自入宫跟着纯元皇后，堂堂将门之女，装柔弱可怜却是一把好手，有头一胎时，悠然不过小小容华，端成夫人向皇上哭诉，即便自小的情谊，皇上也开口劝慰自己诞下皇嗣后给端成夫人抚养。

虽不知端成夫人以何手段拿下皇上，但自此悠然却是恨上了端成夫人。

若只此一桩事，悠然便也罢了，可后来这宫里不曾被人察觉的晦暗，与太后私下的交际，却让悠然觉得毛骨悚然。

白日里是缠绵病榻的端成夫人，夜里却是健步如飞的黑衣女子，身手了得却是小运子都不能及的。

心思细腻，又颇有城府，更是算计着所有人，如此一张黑手，怎能叫悠然不厌恶，好在端成夫人逐渐安稳了，悠然也已寻了法子，定能在她崛起前将她扼杀，为那孩儿报仇。

若说皇后是主谋，那么她便是撬砖石，撒发油，引悠然散步摔倒落胎的罪魁祸首，好一个圣母般的人，当真叫悠然佩服。

“主子，奴婢为你包扎一下，回去了再上药仔细处理。”

初雪执起悠然的手，初雨几人配合，用帕子将悠然的手缠了起来，悠然久久闭目，再睁眼时一片清明，只抽了浑身力气般的靠在初雪身上。

“甄婕妤当真好缘分，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注定玩不过端成夫人，以端成夫人习惯性的方式，哪日来一个借刀杀人，一代佳人便也落幕了，如同，前些年悄然消失的冷宫妃嫔一般。”

“主子，莫再想了，观察许久，咱们也找到破绽了，而今只肖找到能人异士，她便造不成威胁了，主子，您的路还长，防范好自己便是，何须同她计较。”

“主子，帝姬哭了，您不看看吗？”

“主子，想想三皇子，这其中原委尚未查清，若主子倒下，不知道于谁有利呢！”

“本宫不会倒下。”

悠然接过茶盏喝了口水，狠狠的瞪了眼窗外，接过帝姬温柔的哄了起来。

悠然看不惯皇后，自然要暗中帮一把华妃，可华妃又与端成夫人过意不去，如此结的怨，而今也不知谁对谁错，悠然只知道，笑道最后才算是胜利。

今日悠然睡的格外早，皇上来时尚不到午时，悠然却已呼吸均匀，皇上无奈，躺在悠然身边拥着悠然入睡。

今日之事，皇上无奈，躺在悠然身边想了好久，皇上豁然开朗，端成夫人齐氏，手握兵权不比年氏少。

晚间时分，付姑姑入内，却是面如土色：“主子，皇上今日，去了端成夫人处，似是要留宿。”

“嗯。”

悠然淡然的用膳，付姑姑会心一笑，继而伺候悠然用膳，不再多言一句。

晚膳后，悠然倚在贵妃榻上道：“姑姑替我留心些吧！我要静心照顾陵容的胎，陵容产前，凡事由姑姑做主，姑姑做事我放心。”

“奴婢多谢主子大恩，奴婢定照顾好藤萝小筑与飞霜阁。”

“嗯。”

悠然点了点头，继而阖上双目，付姑姑了然，自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