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在很快便收拾好了,只带了些换洗衣物,带着采月与白苓以及太监小施来向皇上辞别。
见她态度良好,加之她往日性情,皇上柔声道:“多带两个宫人,苍安居久不住人,好让他们伺候你,朕会遣人去照看你,份例不会缺少的。”
“臣妾多谢皇上,谢懿宁夫人大恩,谢甄婕妤好意。”
沈常在言语间淡漠,但眼中有一丝光,皇上肯捉刘畚,已是有为自己洗冤之意,若甄婕妤再求情,自己一味的误会,只怕皇上真会一锤定论,自己不要紧,可身后还有整个沈氏呢!
事情至此是谁也无法预想的,华妃紧紧锁着眉头,似是对结局不满,恰好,沈答应最后看殿中所有人时看到了华妃的不自在。
悠然静静的看着,沈常在却是直退了出去,未曾过多言语,方才打乱的头发已重新梳了起来,只是发间无过多的钗饰,素净又惹人怜。
沈常在走了,甄婕妤还在地上跪着,皇上见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道:“既然婕妤非要陪沈常在,那便回去闭门思过吧!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探望,夜深了,都散了吧!”
“皇上,臣妾还得回去照看简韫,安嫔这?”
“朕懒得走了,便歇在玉润堂了,都回去早些歇息吧!”
皇上知道悠然不放心,自己也不放心,沈氏一胎成空,安嫔这一胎绝不能出事,是以皇上决定留在玉润堂亲自看着安嫔。
如此,众人便也没了盼头,皆行礼告退!皇上也起身入了内室,初雪仍留下照看陵容,悠然搭着初露的手往回走。
甄婕妤今夜太过激动,惹了几个嫔妃笑话,皇后只揉着鬓间走了,华妃却是冷哼一声,带着襄贵嫔走了,其余人便也各自散去。
行至无人处,悠然招了招手对小运子道:“本宫知道你有些身手,避开守卫去苍安居,告诉沈常在不必着急,皇上并非无情之人,宫中之事向来都是得思虑再三,且皇上并非不信答应所言,否则也不会扣押茯苓追捕刘畚,让她放心,皇上会还她清白,也让她带话给甄婕妤,莫再鲁莽行事,猜忌君心便是犯了大忌,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家人着想,本宫心疼皇上。”
小运子闻言行礼退下,悠然带人继续回藤萝小筑,今日之事虽然华妃参与众多,但难保不是皇后插了一脚,但看陵容诊出有孕后皇后面色苍白,便知宫中最见不得有势妃嫔育嗣的便是她。
既然她想顺水推舟,那便随了她,只是此舟上可空无一人,何时翻舟,可就不知道了,若是翻舟,真相想必也会浮出水面。
“章太医,今日可叫本宫大吃一惊呢!初露,叫舅舅留意一下,想来章太医是个漏网之鱼。”
“主子聪慧,奴婢晚些就去,只是主子为何要帮沈氏?主子不是不喜甄氏吗?”
“感情再好,也敌不过家族与真相,且让甄氏无尽的靠近皇后吧!甄氏越是为皇后办事,沈答应才越能看清后宫。”
藤萝小筑除了简韫帝姬的哭声再无声音,悠然疾步入内抱着简韫轻哼,简韫找到了母亲便也安稳入睡。
夜半时小运子回来,带了沈氏的话给悠然:“臣妾晓得了,多谢懿宁夫人为臣妾着想,大恩他日必报。”
“早些下去休息吧!”
悠然见小运子一副沈常在的清冷气质,瞬间被逗笑了,小运子得令行礼退下,悠然也上床歇息。
之后的几日,皇上除了去看陵容便哪儿也不去,只在水绿南薰殿批阅奏章或是议事。
华妃静默,皇后操持后宫,悠然操心着陵容与简韫,每日里两头跑,消瘦了不少。
一日皇上来时,悠然趴在陵容床边睡着了,陵容不敢惊动,亦不敢出声请安,皇上了然,点头示意陵容不必起身。
片刻悠然醒来,皇上才道:“如今容儿身子好多了,便回飞霜阁吧!叫沈答应回来闭门思过,朕派御前的人来守着。”
陵容点头称是,悠然无奈,便也允了,一下午的时间,陵容回了飞霜阁,沈常在回了玉润堂,后宫又是一小小的涟漪。
只是这番涟漪并未惊起什么大浪,倒是舅舅传信过来:“找到刘畚了,也抓住章太医的小辫子了。”
舅舅信上问悠然怎么处置,悠然先叫舅舅审审刘畚,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顺便叫人盯着章太医,这位章太医,以后可有大用呢!
陵容胎像稳固,皇上的晋封旨意也下来了,晋陵容为容华,赐了好些个东西,让陵容欣喜万分。
夜里,皇上又举行了夜宴,因着陵容是主角,是以陵容伴在皇上身侧,皇后与悠然分居两侧,皇后下面是华妃与一众后妃。
悠然这边是以衡阳王府开头的亲贵眷臣,宴上觥筹交错,悠然却是注意着甄婕妤与云依然以及清河王。
云依然今日一反常态,一袭碧衣,轻妆点粉,环佩简单却又不失贵气,而甄婕妤则是心里藏着事,坐在宴桌前也不住发呆。
清河王则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气概,引得两个臣眷女子惊叹连连,可若是细细注意,清河王总是不经意的看向甄婕妤。
云依然依旧是那副没眼色的样子,上前替皇上斟酒,皇上只接过,却也不喝,云依然尴尬一笑后退回席间。
有些人难得一见皇上,是以精心打扮了与皇上找话,奈何皇上少有理会,倒是对陵容照顾有加。
忽而眼角瞥见甄婕妤的丫头向着皇后而去,悠然饮尽杯中酒对皇上道:“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想出去醒醒酒。”
“嗯,去吧!叫王婶陪你吧!否则朕也不放心。”
“是。”
皇上顾着陵容,只叮嘱了悠然几句,悠然离席,叫上衡阳王妃往外走去。
衡阳王妃见悠然神神秘秘,不禁好奇道:“又要干嘛?”
“再次捉奸,舅母别问了,跟着我走。”
说着便叫随着出来的人四下走走,不多时,初雪回来道:“主子,在桐花台。”
悠然看了眼舅母,一副自豪的样子:“看吧,竟在旧居相约,可真是清河王的风姿。”
舅母无奈,只点了点悠然的额头,带着悠然往桐花台走去。
悠然与舅母到时,玄清正与悠然站在一起,二人身侧皆无宫人相陪,因离得远,悠然亦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只是如此,悠然已经满足了,有了一次两次,就会有三次四次,悠然很看好此二人。
看了片刻,悠然便拉着舅母走了,舅母不解:“你来抓奸,却又悄然走了?”
“而今情不浓,捉奸亦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悠然言罢拉着舅母往回走,舅母无奈摇头,不过想着悠然有自己的主意,便也不干涉。
悠然回席时,陵容正与皇上说笑,悠然见了一笑,也好,陵容有了恩宠,才不会有人要着急害她,自己还能有时间消闲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