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儿,弄明白战况和人物关系的杜城用眼神示意名叫王南星的女生去安抚一下老爷子。见爷孙俩出了门,便转头兴师问罪道:“你啊你,我还在想你这次这么听话,没自己单独行动,原来原因在这儿。”
沈翊连忙举起画本给他看,边咳着边躲在纸张后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要跑出去,我在画像。”
用脚趾想也能猜到,何溶月大概率被利用了。杜城取过画像,问道:“吃过早餐了吗?”
“嗯,王老亲自做的。”沈翊回道。
杜城当自己没看到沈翊边说边掩耳盗铃般将还停留在大段对话框界面的手机屏幕按灭,将很明显不是今早赶制出来的画像拍照片发给李晗,走到沈翊面前认真道:“沈翊,无论是昨晚还是今后,我的让步是建立在没有隐瞒的基础之上,知道吗?”
沈翊低了低头,有些不自然的躲避着杜城的眼神,说道:“但是机会需要我去争取。”
过了一会,又补充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杜城没有立刻回话,是因为这两句话像一柄钝刀磨在了杜城的心上,杜城没法反驳,因为沈翊说的没错。
是沈翊自己用七年时间争取到了成为北江分局画像师的资格,用大小案件的出色行动力争取到了他的信任,在数次生死攸关面前争取着活下来的机会,又在他被陷害时用一墙的画争取到关键性的谈话。
突然之间,他仿佛听到他们初见时自己愤怒的声音‘你的画只能害人,你不配做个画家!’
他们在一场醉酒中互通心意,他却从来没有在之后温馨的日子里仔细想过,沈翊是如何从一个性格张扬的小画家蜕变成温柔内敛的画像师。他还从来只是在沈翊受伤生病后心疼他因为工作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却不曾深想为何他身为画像师,却从不畏惧直面罪犯,明明在爆炸案时他也会害怕到满头冷汗。
沈翊是警察,是画像师,是他的底牌,更是他需要深入了解的人。而他,似乎一直没有敲开过沈翊身上包裹了七年之久的外壳,让沈翊偏执地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值得信任。
他好像从未向自己的小画家道过歉。
“沈翊。”杜城轻声唤道,蹲下来与沈翊对视,“对不起,为我曾对你的质疑和疏离。”
杜城自诩自己是个直性子的人,不像沈翊一样有能洞察人心的本事。他破案更多靠的是直觉和经验,而此刻沈翊慌乱了一刻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的话应该揍了效。赶在沈翊开口前,单手抚上他的脸,趁热打铁道:“小画家应该张扬又自信,他的画能帮助更多的人,他注定会成为最耀眼的画像师和杜城最牵挂的人。相信我会理解你、支持你,好吗?”
杜城表情认真且坚定,小院外又响起音乐,像是安排好的插曲,让沈翊有些破功,点着头笑了出来,“城队,你的情话都自带BGM吗?”
又凑到杜城耳边回应他最初的问话:“知道了,哥。”
门被推着行李箱过来的王南星挤开,杜城条件反射地红着脸站直身子,又挠了挠脸。
王南星也跟着直起身,自我介绍道“杜警官、沈警官不好意思哈,爷爷老是有啥说啥,我替他向你们道歉。我叫王南星,平时在乡镇医院实习,偶尔回来帮爷爷的忙。”
“没关系,老爷子很可爱。”杜·压榨人的地主·城回道。
沈·被压榨劳动者·翊听到她的介绍,从地主身后探出头,问她:“啊,我们是不是在医院见过?”
“对对,我去给您送过水。我……”王南星找了个板凳坐下回道。
杜城见小姑娘有要长篇大论起来的架势,插嘴道“对了,刚好有事情也顺便向你打听一下。你见过村里的王猛夫妇吗?”
“王猛?”王南星反问,从背包里取出杯子喝了一口水,看向地面,“是村里人常说的傻娃吗?”
“对。”
“见过,但次数不多。是他们曾经因为孩子生病来诊所就诊过,我恰好在。”王南星将视线转移到他们二人的方向,似乎透过他们在看那个位置上曾坐过的夫妻。
沈翊见状接过话题,接着问“那你有见过王猛妻子的相貌吗?”
王南星眼神聚焦到沈翊身上,恢复成大大咧咧的样子回道:“没有,她嗓子坏了不跟人交流,还每天都遮着半张脸,另一半被头发遮住,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我好像对她眼睛有点印象,有些像丹凤眼。”
“说谎。”杜城对女生丝毫没有留情,直白地戳破了王南星的遮掩,“江氏在孩子失踪前向来是短发示人。”
“不是,城队。那我可能是记错了,当时重点都在照顾孩子身子了,大概是跟之后见面的样子记混了。”王南星说着,拎起包走到药柜前,不断从包里拿出些瓶瓶罐罐补充进去。
杜城和沈翊对视了一眼,觉得王南星身上存在突破口。
——tbc——
见警队里那个队长进了诊所后,早起遛弯时被买通关注诊所动向的村民表示这钱真好赚,高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