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渭河1

周生辰听十一再次的夸自己就给了十一招牌式的暖暖的笑容，这个笑容里有骄傲，有得意，还有欣赏，总的来说，这个笑容能治愈，让十一的心情随时都好起来。

十一也看向师父，“我们要回去了吗？”

周生辰看着十一，知道她想多陪陪自己，于是说，“出城吧，陪我去个地方？只是这黑夜你怕不怕？”

十一坚定的看着师父，“只要有师父在，我就不怕。可是……师父怕不怕坊间传闻？我就是没落漼氏的一个女子，可师父不同。”

听到这里，周生辰同样以坚定的目光看向十一，“那就随我出城吧。”

走到城门，将领看到是殿下，于是上前说：“殿下，您又要去渭河？”

“牵匹马来。”

兵将领命前去牵马，只见城门的兵士就在说：“这么晚了，殿下还要陪漼姑娘出去啊。”

“你小心说话，别坏了王军和漼姑娘的声誉。”

十一当然听到了，紧张的看着师父，小声说：“要不我们回去吧，传闻传的已经很难听了。”

周生辰转过脸看着十一，问：“你怕吗？”

十一摇头，周生辰听了就说：“不怕就行，上马。”

周生辰让十一先上马，随后自己也上了马，出了城门，周生辰就朝渭河而去。

两人共乘一骑，十一被周生辰圈在怀里，十一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全与踏实。哪怕是就此与他共赴黄泉也认命了。什么样的感情能共同赴死呢？除了爱情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两个人骑马来到了渭河，听着河水拍打巨石的声音，周生辰才娓娓道来。

“在这里，王军打了一场仗，我年轻的时候打的，赢了，却赢的窝囊，让我心里不痛快。”

十一选择不说话，因为能让师父一直记挂的地方肯定就是有着特殊的经历或是大事件。

“损失过半，遍地横尸，视线所及全是将士们。”说到此处，周生辰哽咽着说不下去。

“十一，你懂吗？我对不起将士们，他们都有父母，有的也有妻儿。好好的的跟着我进了王军，却在战时永远的离开了他们的家人。十一，你能理解那种痛吗？”

十一：“不要再说了，既然这么痛苦。为何还要一直讲呢？你放过自己好不好？”

周生辰转过脸，努力的咽下泪水，然后平静的说：“你不懂，那是一种悲壮。为了护疆守土，兵将们不畏生死的向前冲，这场仗打赢了，可我也丢了一半的王军。都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兵将死得其所，这一生不留遗憾。也许一个人你会痛苦，但太多的时候，你会难过的想吐。十一，攻城守城，远比你想象的要悲壮。”

“你熟读兵书，却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雍城那次的经历不算。这些年，逝去的兵将远比新招入的损失的多。对外，人们总在说，小南辰王的王军有七十万。可每次战争结束都会有所减少。慢慢的，兵将们越来越少，而我还在，越是这样想，就会觉得愧对他们。小南辰王的威名名扬四海，如此的威风凛冽，却被陛下提防。也不能为将士们争来相应的封赏，跟着我除了名扬四海，剩下的什么也得不到。十一，我也有我的无奈。”

十一拉着师父的衣袖，然后站在师父的面前，“我们所求的，从来也不是这些。懂你的人不用解释，不懂你的人，说多少话都是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