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道长在诏狱里勾起一抹冷笑,阴鸷而玩味地望着曾经奴仆住的地方。
“我还以为这个奚梦玖有多聪明,竟然相信一个杀人凶手说的话,可笑地以为她的攻心术有作用。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他们应该怎么都没想到奴仆不是严风的人,是麦姆特的。而我只不过为主人铲除异己。”
道长用香薰迷惑了常春,让他以为他一直在追逐自己。
自己则利用这间隙杀了奴仆,只可惜他们只猜对了一半。
常春解开了道长房间的枷锁,还有他本人的枷锁,他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常春。
他走出时,还轻蔑地回眸,啐了一口痰,嘲讽一笑“蠢”
“你说谁蠢?你还走不走了?!”
“我蠢,我蠢。”
道长低眉顺眼,给常春鞠躬后,飞速地跑了。
至于奚梦玖的一边,有了詹姝熏的加持,黑衣人已经解决完了。
严风眼看着斩杀奚梦玖无望,抓住詹姝熏因为动用力量而头晕目眩的机会,则逃之夭夭。
这时锦衣卫破府而入,带走了奚梦玖和詹姝熏,夫人趁乱拾起地上的一片狼藉,本躲在柱子后面瞅准机落荒而逃。
奚梦玖的伤也是在几副药贴下肉眼可见得好转。第三天就可以下床走路。
此时穆杼初哭哭啼啼来到书房。见到奚梦玖故意装成痛心疾首的模样,其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殿下,殿下。你要帮我做主啊。”
“你儿子不是没有死,只是被藏起来了吗?”奚梦玖眉宇紧蹙。
“回禀殿下,下官正妻的……手镯不见了,定是被人掳了去。”
穆杼初声情并茂,双眸和鼻子挤在一起,嘴角一张一合,有哈喇子连着上下唇。
“这是我和内人定情信物,她走了我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不见了。”
奚梦玖冷笑一声,没有停下狼毫,继续在宣纸下晕染,表情淡然自若,混淆着阳光。
这一反衬,表情反而阴冷起来“你是现在才发现丢的?”
“正是,这对下官来说真的很重要。”
随后双手合十呢喃细语“春分啊,为夫对不起你,要是没有它,我觉都睡不安稳了。”
“那你连它丢了多久都不知道。”
“回禀殿下,是今天转醒时摸枕头本想思念下内人,发现不见了。”穆杼初颤抖着手,
“你的意思是刚丢的?那府邸有没有什么异响?”
他摇摇头。
“看来你对她的感情也没有多深啊,连镯子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他抬眸,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殿下是何意?”
“没事,孤一日内给你找回来。你回府邸吧,等找到会吩咐人给你送到府邸。”
他愣了下,眉宇稍微打结,呆呆地望着神清气爽又携带着不屑的奚梦玖。
从她的语言好像知道手镯的下落,但是又不敢诘问,只好心照不宣。
“谢殿下。”紧接着他又郑重地叩首。
奚梦玖目睹着他的背影,放下了狼毫,再看宣纸下承载的字,是对一个见异思迁,遗忘前妻的批判。
“几年风味徒念君,奈何君心变却,暮翠朝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