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花鹤懵逼的直起身来,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看着装潢精良的房间,她突然意识到,这他妈是酒店吧。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想要下床。
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花鹤服气了。
白若遥又把自己和他锁在一起了!
“醒了~”
欠揍的声音响起,花鹤转头对上了那双狐狸眼。
她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心虚,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嗯……”
“花鹤,你是想寻死吗?”白若遥的声音戏谑,却透露出一股冷意。
他爬上床,逼近花鹤,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花鹤面颊一烫,朝后退去。
但她退一步,白若遥也就进一步,两人就保持着这样呼吸交错的距离。
最后,花鹤被他逼到了角落。
“不是……”白若遥就算是弯着腰坐在床上也太高了,花鹤只好抬头仰视着他。
白若遥再次弯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花鹤的面颊,一抹绯红瞬间攀上她的耳根,但她还在强装镇定。
“我不会寻死,我要那些畜生倒在flower的枪下!”
flower,你可以说是花鹤也能说是花娓。
flower这个代号,概括了花娓卧底的五年。
从青涩到老练再至死亡。
也可以代表花鹤,从悲痛到麻木。
flower这个代号对花鹤来说,是不愿触及却又不得不拿起的接力棒。
姐姐跑了五年,在临门一脚时倒下,她能做的只有捡起那根接力棒,让flower的代号,让姐姐的名字,响贯全世界。
但花鹤是一边在跑,一边退缩。
她也想过,可能到了flower这个代号真正被全世界所熟知的那一刻,自杀于她而言,是真正的解脱。
没了目标,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可是你想死,STPD每次发作的时候,你都在自残。”白若遥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
花鹤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白若遥说的没错,她就是想死。
明明可以打一巴掌清醒过来,可她偏要在手上划上一刀又一刀。
这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惩罚。
心理医生治愈不了自己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药物治疗跟可笑了,她都生出了抗药性。
“我虽然不专业,但我也知道你有STPD,而且几乎是无可救药的状态。”白若遥揽过花鹤,“你自责、痛恨自己,觉得活下去没有意义。”
“花鹤,但是活着真的很美好。你那种带着绝望和仇恨活着根本不算活着。”白若遥像是逗小孩一样哄着花鹤,“试试脱敏吧,我一直都在。”
花鹤再也憋不住了,眼泪从眼眶溢出,她的双臂环住白若遥的脖子,直接把白若遥扑倒在床上。
白若遥也没想到自己开导了那么一下,花鹤的反应就那么激烈。
他任由花鹤环着自己哭,其实他还挺乐意的。
大概哭了有二十分钟,花鹤的抽噎才慢慢止住。
白若遥把倒在自己身上的花鹤推起来,花鹤反应迅速的拿酒店的枕头捂住脸。
“挡着干什么~”白若遥不复之前开导的温柔模样,突然恶劣了起来。
“丢脸。”少女闷闷的声音传来。
白若遥忍住笑拉着花鹤来到浴室拿毛巾擦脸,花鹤蒙着枕头装瞎。
“擦脸,快点拿下来呀~”白若遥忍住不让花鹤听出笑意。
“丑。”
“我不嫌弃~”
“真的?”
“真的~”
可能是哭过之后脑子不太好使,花鹤将信将疑的露出一双眼睛。
花鹤眼眶红红的,白若遥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两个字,兔子。
真的好像兔子,而且还好像被欺负的兔子。
要不是白若遥知道事情经过,他可能也会觉得是自己欺负她了吧。
但是,现在白若遥是真的想要欺负花鹤。
白若遥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他深呼吸,勉强把自己突如其来的欲望给压制下去。
(大家都懂对吧~)
白若遥拿着毛巾沾了一点水,拧干后仔细的擦着花鹤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白若遥觉得自己在养女儿。
脸上冰凉的触感让花鹤清醒过来,脑子也不那么混沌了。
她突然觉得,白若遥似乎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