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

#聂万峰

聂万峰领着你走到后巷，掀开地上的铁板，竟然是一条密道。

“这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这条密道是我刚接手基地时修建的，知道的人全被我杀了。直通基地后面的森林。走出警方的包围，我们可以坐船偷渡去邻国。”聂万峰手中有从前妻家继承的航运公司，偷渡出国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我手里有黑金账户上的一亿美金，还有之前瑞士银行的存款。有钱，就可以招兵买马。最重要的是，我还有天使！”聂万峰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天使的配方都在我的脑子里！很快，我就可以在T国重建基地！建立新的毒品王国！”聂万峰大笑两声，“馨馨，我没有输！”

你不得不佩服聂万峰。谨慎、聪明、有抱负、有毅力、能屈能伸，又不轻易放弃，若不是贩毒，他一定会是最成功的商人 。然而，毒品将他的欲望不断放大，一点点拉入罪恶的深渊。

“馨馨，走！”聂万峰拉着你，欲走入密道。

你看着幽深的入口，阳光只照到三五米处，一直延伸到无尽的黑暗当中。你犹豫了一瞬，抽出背后的手枪，指着聂万峰的头。

聂万峰拉你不动，回头却对上你的枪口。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你，震惊得瞪大双眼， “你要杀我？”

“你教我的，你忘了？”你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带着嘲讽。

“为什么？”

“为什么？”你提高了音量，“当然是为了离开你！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后，我没睡过一个好觉！你逼我运毒、杀人，我每晚都被恶梦惊醒！有时，梦见你拿着鞭子抽我；有时，梦见吸毒致死的人找我索命；有时，梦见铁桶里爬出浑身鲜血的亡灵。你还记不记得，你骗我杀人那天，噩梦里，水面上漂浮的铁桶里爬出一个血淋淋的人，扑向我，最后他的脸变成了你的样子，我想跑，脚却怎么都动不了。知道我最后怎么醒过来的吗？我开枪杀了他！醒了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摆脱你，除非你死！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聂万峰！为什么非得是我？”

聂万峰也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囚禁在身边。从初遇起，你就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他回答不了你，也回答不了自己。 “所以，你的温柔、顺从、体贴，都是为了现在？拿枪指着我的头？嗯？”聂万峰喊道。

“是。无线电是我破坏的，布防图是我给李建国的，所以警察才来得这么快。甚至，当初的视频，也是我故意泄露的。”你直视聂万峰赤红的眼，“没想到？我宁可将自己的隐私，将自己最肮脏羞耻的一面公之于众，毁掉自己的名声也在所不惜，就是为了让你的身份暴露！”

聂万峰当初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可是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你会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来摆脱他，又不惜自杀来获取他的信任。

“你就这么恨我？”他终于松开了一直紧握你的那只手。

“我难道不该恨你？”一年来的痛苦、屈辱涌上心头，“聂万峰，当日我好心救你，你却偏要拉着我下地狱！在你身边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初，我没有多管闲事多好！不会有那么无辜的人因你而死，我也不必日日活在噩梦里！”泪水涌入眼眶，你忍着泪意，打开保险栓，“今天，就让我来纠正当初的错误。”

“你敢开枪吗？”

“有什么不敢？杀人与打铁桶有什么不同？我的手早就不抖了！”你苦笑两声，“你说我是你的天使，可是地狱里哪来的天使？只有跟你一样的恶魔！”

“好！”聂万峰眼中含泪，紧抿着唇，“你开枪啊！馨馨！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