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聂万峰

你醒来时，聂万峰不在，穿好衣服下楼，他与诚诚正在吃早饭。你默默地坐在餐桌前。

“下课我去接你。”

“好。”

上完课，走出教学楼，聂万峰果然等在那。他今日穿了白衬衫配西裤，身姿挺拔地站在一边，见你出来，便快步迎上，一手接过你的包，一手牵你。偶有熟人经过，你与别人打招呼，聂万峰便含笑着点点头。

你本来是不愿同学发现你与聂万峰的关系的，日后他罪行败露，你作为毒枭情妇，自然难逃干系，人言可畏，可事已至此，你还如何能撇得清。

聂万峰带你外出用餐，许是出于愧疚，吃完晚饭，他提议去江边散步。晚风习习，街灯映亮了江面，却照不透江底，波光粼粼下是深不见底的暗黑。不远处一座巨大的摩天轮流光溢彩，载着人们绚丽的梦，缓缓转动。

聂万峰循着你的目光看去，“宝贝，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售票口，你渴望地望着旁边的小摊，“我想吃棉花糖。”

聂万峰宠溺地摸摸你的头。

你一边咬着五颜六色的棉花糖一边缓缓升空。为了保持平衡，聂万峰坐在你对面。你欣赏着下面的繁华璀璨，只觉飘渺虚幻，如黄粱一梦。

随着高度越来越高，你顾不上吃糖，单手抓住旁边的扶手。聂万峰见状，身子前倾，扶住你的膝盖。你对着他温柔地笑笑，却仍倔强地俯视江面。

“馨馨，你怕我吗？”

你转过头，迟疑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本来是怕的，怕你，怕你周围与毒品有关的一切。现在不怕了。”你目中一片真诚，“就像我从小恐高，第一次坐这个摩天轮，不敢睁眼，升到高空，双腿打颤，一睁眼就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可我大一时每周末都自己来坐，现在虽然紧张，但已经不那么怕了。”

“那你恨我吗？”聂万峰眉头微皱，眉尾下耸，紧抿着唇。你刚要回答，他却突然拉过你握着栏杆的手，拽着你屈身向前，吻上你的嘴唇。这是你们相识以来最轻柔、最青涩的一个吻。他用嘴一点点描绘着你的唇形，不带一丝情欲。你刚才剧烈跳动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柔软轻颤，让人鼻酸。

两唇分开时，摩天轮已开始下落。你突然不敢看他，便继续埋头与棉花糖“奋战”。

“好吃吗？”今日总是由他打破沉默。

“嗯。可惜每个颜色味道都一样。”

聂万峰笑着递给你一瓶拧开的水，“喝口水，太甜了容易咳嗽。”

你有些好笑。每次诚诚吃完甜食，他都要嘱咐他多喝水。“知道啦，聂爸爸。”

他刮刮你的鼻子。

摩天轮走得很慢，但总会降落。门打开后，聂万峰先跳下，转身一手揽着你腰，抱你下来。

摩天轮都坐完了，棉花糖还剩大半，而且粘得你腮帮子黏糊糊的。你一生气抽出竹签，递给聂万峰，“想不想看一口一团云？”说着，将剩下的棉花糖三两下捏成一小团，塞到嘴里，有些得意地对着聂万峰挑挑眉。

“我想起了几个成语，”聂万峰一本正经地地说道，“囫囵吞枣，天狗食日，猪八戒吃人参果！”

你气得伸手打他，他快跑两步，你追在身后，气鼓鼓叫道：“你才是狗！你才是猪八戒！”

聂万峰跑了几步便停下，任你狠捶两下。

“还有猪八戒吃人参果才不是成语！”

“小齐老师说得对！”

你见他目露揶揄之色，又瞪着眼睛，对他手臂咬牙切齿地猛捏几把。

聂万峰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还生气吗？”

你不知他问的是刚才，还是昨晚，但还是垂着眼摇摇头。

聂万峰紧紧环在你腰上的手臂，亲亲你粘了糖的脸蛋、嘴角。

“对不起，宝贝。”

你依偎在他怀里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