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聂万峰#刘奕君

6年前，16岁的你随父母跟团去M国旅游。自由活动时，你独自外出闲逛，偶然间来到偏僻的小巷，见到了那时还叫叶望龙的聂万峰。男人长得很俊朗，却满脸狠戾和狼狈，右手小臂被鲜血染红，显然受伤不轻。不远处传来凶恶的喊声：“那边没有？去这边找找！”你听懂了英文，知道来者不善。许是看男人长得好看，许是因为异国同胞情，你鬼使神差地没有走开，反而向男人走近。男人一愣，屈身藏进一个废弃的小吃摊下，露出一片衣角。你走到旁边，正好将男人挡住。追赶的人群跑来，是群外国壮汉，各个手持枪械。情况比你预判的还要危险，你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你拿出地图，装作迷路的样子，瞥见地上一片淋漓的血迹，卸下背包盖住。

“见没见过一个中国男人从这面经过？”

你惊恐地摇头，说不出话，只愣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名壮汉不耐烦地将你推开。你跪倒在打碎的酒瓶上，膝盖被划破。待众人走远，那名男子走了出来，蹲下身端详你。你这才注意到他也拿了把手枪。他握住你纤细光滑的脚腕，拿开你膝盖上的碎玻璃，白嫩细腻的膝盖本来泛着少女的粉红，如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你疼得嘤咛一声，湿了眼角。他拧开你背包侧兜矿泉水冲洗伤口，又伸手撕开你的裙角。

“你想干嘛？”

“现在知道怕了？帮你止血。”他麻利地将你的膝盖紧紧缠住。“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想回答，只想马上回家。

男人拉开你背包拉链，翻出护照，“齐万馨。小姑娘，你救了我的命。”

早就听说M国治安不好，真不该来，更不该多管闲事。你想看邻国的莫高窟，父母贪图便宜，听了旅行社的忽悠，报了个低价的三国畅游团，实际整个过程走马观花。好不容易有自由活动时间，还碰上了这样的危险。那群壮汉不是好人，眼前这个也不见得良善。可见到他不顾自己手臂的伤口，先为你包扎，你又动了恻隐之心，拿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他。

他轻笑着接过，按在伤口上，眸子如某种肉食动物，发出犀利的光，一边紧盯着你，一边用一支手缠住伤口，牙齿咬住手绢一端，另一只手笨拙地想要打结。你伸手帮忙系紧。

“我叫叶望龙。以后我一定报答你。”

“不……不用了。”永远别见才好。你挣扎着起身，瘸着腿迅速逃离。身后的男人没有拦你，你不敢回头。

手臂的伤疤勾起了你久远的记忆，当时男人的面目已经在你脑海中模糊，面前的男人自称聂万峰，是江北之名的企业家，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气质都与那时的亡命徒大相径庭。你不敢确定，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想去确定。

“我说过，我跟小齐老师很有缘分。”聂万峰打量着你，“诚诚，该喝牛奶了。”一名侍女过来领走了孩子。视线内，只剩你们两个人。

聂万峰似乎并不忌讳你想起往事。你越发不安，脸色煞白。“我好像认错了。我从没见过聂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小姑娘，我说过要报答你。”聂万峰并不打算放你离开。

“不需要。我们就当从没见过。”你一边后退，一边说。

“每一个认识叶望龙的人都死了。小齐老师这么走了，我不放心。”聂万峰淡淡地说道，“不如你猜猜我在M国是干什么的，猜对了，我就放你走。”

你信他的鬼话！

见你闭口不言，聂万峰继续说道：“不猜结局也是一样。”

你硬着头皮说道：“你那天跟追你的人都拿着枪。M国毒品猖獗，如今你又这么有钱，不是走私就是贩毒。”

“6年不见，你不光长大了，也聪明了不少。我答应报答你，就留你一命吧。”聂万峰边说，边悠闲地沏了壶新茶。

“那我可以走了吗？”

“明天别忘了来上课。见不到你，我会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