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13

“要是在园中搭一个戏台，大母一人就能顶一个戏班。”程少商蹲在围栏处，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评两句。

“错，再来一个戏班也抵不过大母一人。”少瑜悠哉悠哉地靠着柱子，这位置好啊，既能看大戏，又不易被发现。

程少商和莲房听到声音，齐齐转头，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婳婳，五娘子。”

“嘘！”少瑜轻声细语道:“小声点儿，等会儿被阿母发现，有你受的。”反正她是不怕，最后受罪的只会是嫋嫋。

程少商吓得猛捂嘴，点点头，说的对。就目前对阿母的初步认知，她这未来的小日子怕是不好过啊！悄悄摸摸移了移，小声道:“婳婳，你怎么来了？”

“我……我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啊。”少瑜在少商怀疑的目光下，指着楼下:“快看，大母要跳井了。”

程少商听了，果然没在追根究底，两眼发光的盯着程母。

太假了，太假了，全在干嚎，眼角都不见红一下，跳个井还把自己吓得一缩。

少瑜看得直摇头，就程母那体格，怕个啥？反正也掉不下去，最多脚朝天，头朝井卡着。

可惜了，葛氏要是能再用点儿力，那就好看了。

…………

程始夫妻是满腹牢骚又心累又无可奈何，静静地注视着葛氏和程母。

“阿母，这又是闹个什么啊？”从他回来，就没安静过，程始只觉得心烦，“井口那么小，您跳得下去吗？”

少瑜连忙捂嘴忍笑，程爹爹您可真能，瞧这大实话说的，噗哈哈哈……

“你个黑心的竖子！呜呜……这井口小，我跳不进去，好好好，那我撞墙去……”程母说是这么说，但压根不想死啊，她福还想够呢！咽了咽口水，扯着葛氏，小声叮嘱道:“你可得把我拉住了。”然后深吸一口气，为了唯一的弟弟，拼了。

“我去找你阿父，我去死……”边喊边冲，只听撕拉一声，然后程母“砰”地一下撞到墙上，滑倒在地。

噗哈哈哈……太爽了，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程始心累地看着坐在墙边哭哭蹄蹄的母亲，深吸一口气，甩开皱着的袍袖，长身作揖，猛地扑跪在地上，哀凄长哭道:“孩儿不孝啊……我没本事救出舅父，我太难了……太难了……”

一番撒泼打滚下来，看得旁人是目瞪口呆。

“阿父果然不愧是大母的亲儿子，把大母耍混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哈哈哈……”程少商看得是笑容满面，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地闪着。

“嫋嫋。”可怜的少女啊，你高兴的太早了。

“啊？”少商笑嘻嘻地转头，不解道:“婳婳，你叫我吗？”

少瑜包含同情的目光深深凝望着少商，轻轻说道:“阿母在看你。”

说完，摸了摸一脸懵逼的嫋嫋，趁萧元漪此时还没空上来，少瑜快速闪身回房。

只要没逮到，一切就不是问题，不过嫋嫋怕是要被狠狠调教一番喽。

“不是？”程少商愣了愣，眼睁睁看着婳婳进了屋，不可置信地向莲房问道:“婳婳刚刚说啥？”

莲房迟疑道:“好像是说女君发现女公子了。”

程少商猛地吸一口气，五雷轰顶地盯着那道朝阁楼缓缓走来的身影，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想归想，脚下却没停，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放弃，程少商咻地一下跑进了屋。

哼，要不是亲眼看见嫋嫋带着莲房在楼上偷看，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说不定她还真信了这幅姐妹情深，喂药的场景。萧元漪没有进去，也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心中有生气，更有失望。

少瑜躲过木勺，道:“走了。”就是这脸色有些不太好，目光更是不太友好。

程少商大松一口气，被阿母盯着实在是太吓人了，趴在床边无精打采道:“婳婳，怎么啊？”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少瑜见嫋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好笑道:“别怕，事不过三，只要你别再被逮住把柄，今日这事准悄无声息地翻篇。”

程少商立马精神了，道:“真的？”

少瑜点了点，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忍着，萧母又不蠢，总不能一回来就打十几年未见过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