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自那日梁晗殿试后，永昌伯爵府可谓四处都洋溢着喜悦之情，庆祝喜筵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姑娘，昨日各家送来的礼，奴婢都已经清点完登记入库了。”露种抱着账册进屋道。

显然，比起当初盛长柏高中时盛家的低调行事，梁家就少了些谦虚，不过好在出钱的是公中，收礼的是墨兰。

有句话叫做:穷秀才、富举人，何况是进士。士农工商，科举是寒门子弟跨越阶层、发家致富的唯一路线，所以每年才会有那么读书人前扑后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不是夸大。

“先搁着吧，我一会儿看。”墨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边抻了抻酸软无力的腰肢，这几日太放纵了些。白日应客，夜夜笙箫，她都不用照镜子了，而梁晗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果然饱暖思淫欲，要不得，她就不该依了那家伙才对。

“去禹州的行礼也得抓紧收拾了，以免到时手忙脚乱。”虽然有一个月的时间，但在东京就要耽搁不少时日。而今才二三月份，前几日还下了一场春雪，河面上的积雪未融化，他们就只得坐马车赶路，一行人拖家带口，外加一堆行礼，能六七日抵达都算谢天谢地了。

露种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梁晗殿试后名次不降反升，可见与之前预想的不差，皇帝并不满意二王，否则也不会迟迟不立储君，任其争斗不休。

其实要想投中皇帝的心意并不难，但当今仁厚有余，气魄不足，常常受制于大臣，所以梁晗能顺利被授予正六品通判，还是有些运道的。

墨兰估算着此去禹州最多不超过两年。朝廷对地方官员的任期一般是三年为主，但一二年以内就调任的也不少。现在就等着看邕王和兖王谁先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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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飘洒着如烟的细雨，北方的春季依旧透着清冷。

禹州城门外，停着一行人并好几辆马车，守门的兵卒上前例行盘问了几句，看了相关文书，很快就点头哈腰放行，马车再次缓缓行驶了起来，向城中而去。

墨兰心道:可算是到了，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出发的比较早，不怕路上耽搁。但哪怕是走走停停，马车里也铺了厚厚的软垫，依旧经不住一路上的颠簸。

“姑娘，这就是禹州呀？奴婢怎么瞧着有些冷清……简陋。”露种推开一扇车窗，街道上的行人很少，更别说小摊了，寥寥无几，只有极少个农户在挑担子叫卖，商户大门虽开着，客人却少得可怜，按说禹州离东京并不远，但看起来却是略显凄凉。

墨兰轻笑道:“那是你明日里见惯了热闹繁华，禹州也有它的好，虽没有东京城那么多亭台楼阁、熙熙攘攘、富贵迷人，但这里山清水秀，住起来也有另一番滋味。而且今日飘雨，集市上自然少了些人，等过两日天气晴朗了，你再逛，说不准就不一样。”

不等露种说话，琳琅却瞪了一眼她，道:“你怎么又忘了，出门在外不能再叫姑娘了，要叫大娘子。”

露种吐了吐舌头道:“奴婢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无妨，这里也没外人。”墨兰随意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不过一个称呼而已，重要场合注意些就是了。

这段时间可真累啊！应酬完自家酒宴，又要忙着收拾行礼，这一走就是一二年，人生地不熟，要要带的人和物都不少，虽然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但架不住那琐碎的事多。

她是走了，但她的嫁妆总得找个人托付，田庄铺子哪一样不需要管，墨兰几乎没做什么考虑，全都交给了吴大娘子，请她代为处理。走前又特地回了一趟盛家，跟盛家人一一道别。

盛纮曾任扬州通判，因此也从旁指点了梁晗很多事，传授了些他官场经验，当然禹州自然是比不上扬州富贵的，盛纮那时任通判是从五品，而梁晗是正六品，就可以看出两地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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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州城外田庄，几个大汉卷着衣袖裤脚，佝偻着背踩在湿润的黄土里，翻地的翻地，插苗的插苗，身后已可见青葱。

“团练，新任的通判到了。”一个大汉快步跑过田间，声音中还带着粗气。

赵宗全抬起头，抻了抻腰，手上还拿着菜苗，有些没听清问道:“他说什么？”

“父亲，朝廷新派来的那位通判到了。”赵策英接着说道:“这新上任的梁通判是永昌伯爵府的嫡幼子——梁晗。”通判的实权可不低，就怕是来监视他们的。

“他能被官家得官家看重，必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只盼是个好相处的，大家以后可是经常打交道。”赵宗全心里难免有些七上八下，过了一会儿又道:“你回去同你母亲说，让她派人注意着些，看看梁通判府上有无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们初来乍到肯定有不适应的地方。咱们现在就拿出交好的态度来，以后打起交道来，也能方便些。”

“团练，怕他做什么？这禹州是咱们的地盘，他若是识趣，就该主动来拜见您才是。”沈从兴颇有些无所谓道。

他是赵宗全的妻弟，沈家的家世只能算普通。

赵宗全听了这话，吓得一激灵，连忙呵斥道:“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我们的地盘？若是这话传到官家耳中，又或者随便邕王兖王谁那里，能放过我们吗？你是要害死大家吗？”

沈丛兴被训得不敢多言，赵策英见状劝阻道:“父亲别担心，传不出去的。至于这位梁通判处，等过两日仲怀回来了，我问问他的意见，看是否能探探对方的底细。”至少要知道是那边的人，他爹向来胆小怕事，听到官家派了人来，心里早就不踏实了。

“好。”赵宗全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你们见了他，态度一定要端正。别看他只是正六品，而我从五品，但他有实权。禹州的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他都有裁决权。最重要是，他能直接向官家奏报禹州一切官员的情况，这说不定就是官家不放心我们。”

赵策英和沈从兴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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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点小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