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十二月三十，除夜，墨兰将自己浑身上下洗刷了一遍，让露种给她绾了朝云近香髻，戴着一支金累丝嵌宝金蝉鬓钗，又插了一支景福长绵簪，一支玉梅花步摇簪，耳畔吊着金累丝灯笼耳坠，手腕子戴的是吴大娘子给的绿檀木手串，十指纤纤未带戒指之物。

又身着松花弹墨绫的银鼠交领袄儿，再配上一条喜鹊登梅雪缎百褶裙，还系了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红狐皮披风，今晚守岁，得穿厚实些。

“姑娘可真美，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露种手持铜鉴，由衷的感叹道，她家姑娘真的是又高贵又美丽！

露种觉得姑爷等会儿又要看呆了，不，应该说，别说府上无人能比得过她家姑娘的好颜色，就是整个东京城也是难寻的，有容貌的没气质，有气质的容貌……

墨兰左右转动，看了看照子中的身影，点了点头，不错，既清雅又不会觉得素净，很完美！

“姑娘，先用些主食吧，今日还要祭祖，等开年夜饭怕是晚着呢！”琳琅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说道。

虽说糕点蜜饯果子不断，毕竟不顶饿，而且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日还不知得几台戏呢？哪有空填肚子。

一碗蝴蝶面，上面铺着鱼虾、面筋和青笋等等，看着就很有食欲，墨兰看得眼神都发亮了，笑道:“好哇！”

墨兰早膳尽喝了一肚子的汤汤水水，每天雷打不动的一盏阿胶蜂蜜汤，她是早就吃腻了，有时只能做成阿胶糕换着吃，补得是越发唇红齿白，容光焕发。这具身体原本的羸弱早就没了，但是吴大娘子似乎还是觉得她不行，认为她肯定是从前亏的太厉害了？怎么看都或许纤细了些。

这可真是太冤枉了，这纯粹是骨架的原因，天生就是一副弱质纤纤的体形，补再多外观也都差不多，但身上是实实在在真长肉了！

墨兰吸溜几下，很快就吃完了，本来也不多，汤她是一点儿都没敢喝。一是真喝够了，二是今晚肯定有的喝，现在还是留着点儿肚子。

年夜饭的大菜可多了，大厨房送来菜单的时候，她也在现场，陪着吴大娘子一起斟酌的菜品，什么烤全羊、烤鹿肉……

…………

“你怎么回来了？”墨兰见着梁晗的身影惊讶道。

今日可不只梁家嫡支一房，还有其他族人也在，毕竟是一个祖先，只要是未出五服的族人每年除夜都得一起祭拜祖先，还得一起吃年夜饭，这就是家族的凝聚力，当然了吃完后还要各自回家守岁。

梁晗拥着墨兰，笑道:“为夫自然是怕雪天路滑，摔着了娘子怎好，只得抛下一切前来了。”

墨兰愣了愣，哪有雪？这借口找的可真不走心，白了梁晗一眼！

算了，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能想着来接她也是值得鼓励的。

“墨儿，我可是为了专门来接你的，没良心！”梁晗一边卖惨道，一边快速在她的脸上偷亲了一下。

墨兰见他还想再来，连连躲避，“别……我好不容易画好的妆，你可别给我弄花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家一堆亲戚在，我可不要弱于人前！”

一群娘子呆一起，除了攀比还是攀比，什么衣服、首饰、郎君？只要弱了一次，以后肯定专逮你找茬。

“我的墨儿，还需要精心打扮嘛！你就是布衣素妆，也是清尘绝艳，艳压群芳，岂是旁人能比得了的。”梁晗半点儿不含糊道，那表情不是一般的骄傲。

墨兰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撇了他一眼，笑道:“你今日怕不是糖粥吃的有点儿多！”尽会说甜言蜜语的骗子，不过有眼光。

梁晗笑容满面，眼中带有风情，在她耳边低笑道:“娘子若想知道，尝尝不就行了！”

“走了走了！”墨兰拍了梁晗一下，没理他，越理，这人越得寸进尺。

说罢，墨兰与梁晗一路有说有笑相携向清辉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