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校霸往事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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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是后悔的，特别特别后悔。

他回想起从前，总觉得铺天盖地的情绪几乎要覆盖了他。

……

“喂，同桌，喝吗？”

他笑着将冰镇过的饮料瓶贴上沉默寡言写着作业的人，成功看到对方被惊得身子抖了一下，连带着手上的笔也在作业纸上划了长长一道线。

“严浩翔，你好幼稚。”

陆叙伸出指尖推开瓶身，这才抬眼看向严浩翔。

严浩翔耸肩，眨巴眨巴眼睛：“我才14，幼稚一点怎么了？”

“话说，你的生日要到了吧？”

严浩翔有些稀奇，“你怎么知道？陆叙，哇呜，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

“填体检表看到了而已。”

陆叙淡定地忽略严浩翔那能腻死人的撒娇语调，也不知道为何，严浩翔这厮相处一段时日后撒娇的功力愈发见长，和他弟扮乖时一模一样。

素来冷面的他难得唇角有点笑意，这两人都是一样不省心的存在。

好像有朋友也挺好的。

现在每天上学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陆叙低敛着眉眼如是想到。他内心的想法没叫严浩翔知道。

他等到放学，难得没走的早，而是先从书包里掏了一个盒子递给严浩翔，“礼物。”

“啊？”严浩翔有些惊讶，这段时间他和陆叙熟络起来，自然知道这就是个闷葫芦，没想到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呢。他弯起眉眼，笑得很开心，“谢谢你啊同桌，生日那天我请你吃饭。”

陆叙沉吟片刻，没答应也没拒绝，严浩翔也就当他默认了。

……

学校里有面荣誉墙，贴满了从前毕业的优秀学长学姐，严浩翔停下来看了片刻，陆叙也顿了一下看向那面满满的荣誉墙。

严浩翔是知道陆叙有多么渴望摆脱目前困境的，他每天都很努力读书。因此严浩翔勾着陆叙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小陆，以后说不定这会挂上你呢。”

陆叙略显冷淡的眸子盯着那墙片刻，又不动声色移回来。他每天被这样那样的事烦心着，成绩已经下滑了不少，毕竟他又不是天才，眼下也有点焦虑上高中的事。

严浩翔看穿他有些犹豫又担忧的内心，大喇喇地一拍，眼睛正对上对方的眸子：“放心吧，你一定可以的。”

“我们都可以的。”

阳光淡淡地撒在过道长廊，把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一条，陆叙愣了一瞬，感觉到身上也被淡淡的暖意包围，他露出一个浅笑，应了一声。

“嗯，我们可以。”

……

回忆里闪过对方难得的笑颜，严浩翔此刻却是更痛苦了。

他亲眼看着记忆里穿着白衬衫笑着的少年，同摔下天台那道白色身影重叠，几欲崩溃。

初见时沉默内敛的少年，在一次次交谈中慢慢熟络，然后敞开内心，露出温和细心的一面。偏生他还没等到生日请的那顿饭，就先进了医院。

严浩翔的15岁生日，是守在医院里满怀愧疚度过的。

严敏姗姗来迟，是从隔壁省飞奔回来的，看见严浩翔还算安好，这才松了口气。

严浩翔满是懊恼。

他不认可陆叙处处忍让的性子，因此带着陆叙反抗了几次，而后反倒是时常陷入麻烦。那些人原本只是揍几下顺带勒索小数目的零花钱的。

严浩翔烦不胜烦，报了警。结果被咬上来了，对方在小巷子蹲他，单独把他打了一顿。

严浩翔从这些人的对话中才隐隐约约知道了，陆叙为什么会得罪这些人。

是因为陆妄。

陆妄会打架，混道上，有许多看不惯他的。打不过陆妄，那些人会转而来欺负陆叙。

不过陆叙也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忍让着。

他并非没有报过警，然而这群不良少年并未真的犯法，顶多被口头教育几遍也就不了了之，而且事后也会变本加厉。

于是陆叙看透了之后，便慢慢忍让下来，想着左右考上高中离开这边就好了。

只是他还没等到那天呢，就因为意外坠楼了。

原本严浩翔是和人约在天台打一架结束恩怨的，他想着已经初三了，天天被骚扰也不是个事，于是挑衅了一波那帮子人，打算一战决胜负。

严浩翔只能说这帮人说幼稚也幼稚，但也是真的恶，时不时的挂彩让他烦不胜烦了。

天台门被恶意锁起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那群人打算关他到晚上，让他崩溃。严浩翔那刻的确有些慌乱，只是陆叙很快找到他了。

“他们之前也锁过我，你不应该这么招惹他们。”

一群没底线的小毛孩的恶意，往往比虚与委蛇的成年人的恶，还要大。

陆叙经历过被锁在公共厕所，他清楚这帮子人的道德有多低。

“你不是上学去了？”

陆叙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

“来关心某个翘课的。”

有电话打过来，他瞥了眼就挂断，是个陌生号码。

自从陆大年赌博欠债填了他的电话号码后，他就没得安生过，眼下只要是陌生电话他就不接。

“妈的，你哪来的钥匙？”

混混原本是来听严浩翔求饶的声音的，没想到门都被打开了。骂骂咧咧的，他抄起木棍打过来。

陆叙没注意到他，手上刚接通弟弟打过来的电话，就听严浩翔喊了一声“陆叙——”

他的手机在闪躲时掉在地上了，陆叙眼疾手快俯身挂掉电话，与此同时木棍敲在后背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虽说习惯忍让，但不是感觉不到痛。

一步步闪避，没注意就走到了天台边。

腰上被打了一拳，那儿有上周被人堵小巷而造成的淤青，他连连后退几步捂腰，一没注意，就踩空了。

！

踩空的那刻，陆叙双眼猛地瞪大。

“陆叙！——”

严浩翔也瞪大了眼睛，飞快地冲上来，奈何只能看着少年那道白色身影，如同纸片一般，向下飘落。

那是一个阴天，快要下雨了。

到医院里时，外面已经隐隐约约有下雨的征兆，他看着被推进急救室的少年，少见的沉默起来。

半晌，他拨通陆妄的电话，声音哽涩：“过来趟附中医院。”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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