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我没想到，方济神父，你竟然来美国了。”对于眼前的神父，隆大吃一惊，这位神父是自己的忘年交，自己比他小个300多岁，虽然自己叫他神父，但他却叫自己“吾友”。

这种文言文称呼让隆感觉很不适应，极度不适应：这可不是自己不懂文言文，单纯是出生问题，自己出生在贫农家，在加上南部的文化原因，自己用词都是白话。

但是方济是欧洲没落的贵族子弟，再加上比自己早300年出生，用词古老且晦涩，这就是伦敦腔英语和美国英语方言的差别。

面对友人的烦躁，方济只能讲起别的话题：“近日来安然无恙啊。”听到文言文，隆快疯了，但绅士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风度，他只能说一句：“没有，可是你什么时候来美国的？”

“昨天，最近在梦中总梦到有人，所以忍不住来到这里，还有...”他指了指阴影里，隆向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的男孩正蹲在那里，双手握在一起，抵在头部向上帝祈祷。

“我的养子，你可以叫它微笑。”听到神父在叫自己的名字，微笑抬起头来，他一抬头，刚好对上了隆的视线，隆见多识广但仍然被它吓了一跳，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十分僵硬、虚假、不自然的微笑。

“真是奇怪的笑容。”

“它是我在1869年的马戏团里面找到的，该死的人贩拿剪刀剪开他的脸，所以他的脸成了这个样子。”

“那些混蛋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他们送到上帝那里，让他们祈求上帝的怜悯。”

“你确定你不是东正教神父？”

“绝无可能，耶稣会才是我的归宿。”

“好吧...这个孩子有他的真正姓名吗？”

“伯兰...英国贵族，伯兰。”

“竟然是个贵族出身的？那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这时，在旁边一直发呆着的微笑开口了：“父母抛弃了微笑，神父接纳了微笑，神父才是微笑的父亲，是这样的，休伊叔叔。”

“不要叫我叔叔。”倒不是龙不喜欢别人那么称呼它，主要是微笑是在1869年被神父收养，自己是1893年出生，就这个时间他们两个辈分可以说是完全不同，隆可能还要叫微笑为叔叔，甚至要叫它爷爷。

“不喜欢，就输了，休伊。”“这个称呼就行了，微笑，没必要叫我叔叔。”“那么...”微笑突然站起来看着隆，二人四目相对，它碧蓝的眼睛漂亮但没一点光泽，宛如一滩死水。

“我们是朋友吗？”这个问题一直让隆没法回答，这个社会哪存在什么真正的朋友，但是现在眼前的微笑就如同一个还未成熟的孩童，让人忍不住揭穿他所处的社会的黑暗。

“我们可以是朋友，但是做朋友可能要付出很大的牺牲。”“为什么，朋友，不是相互帮助吗，为什么，会牺牲。”“因为交朋友也是很需要勇气，你以后就会明白了，但我们可以是朋友，你现在只需要答案就足够了。”“谢谢你，休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