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看见黑暗藤蔓长得茂盛,缠住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
瓜宝大姐姐!
瓜宝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应。
忽然,在一阵蓝色的花瓣中(还是蝴蝶?反正这里的蝴蝶都长得像两个大薯片拼在一起)出现了一名男子。
瓜宝啊啊啊啊啊啊啊!What the---
他一挥手,黑暗藤蔓、女孩、全都化成沙子,又在空中消逝。
他朝我走来。
瓜宝大、大哥,有事好商量!别碰我!!
那名男子忽然脱下披在身上的一件轻得没有厚度的绸布,现出了真面目,年纪不过二十,白发蓝眸(“好老啊,头发都白了。”我想)。头上有两个调皮的啾啾。
羽真不瞒你说,那就是你姐姐。
瓜宝你把我姐姐化成了沙子!
羽真放心,那只是个幻象。不过你姐姐现在就是这样的处境。至于为什么——你才六岁,你可能不懂。
瓜宝告诉我!我需要知道!
羽真好吧——你姐姐被诅咒了。
瓜宝什么!你不能骗我的!
羽真我没骗你。两年前她未经我同意穿过屏障私闯禁地的时候,诅咒已悄然降临。
瓜宝可——
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
瓜宝可是我也进去了呀!
羽真你后进去的。
瓜宝不、不是……
瓜宝不可能!
我从梦中惊醒。脊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瓜宝啊……
看来,我还心有余悸。
我坐起来,还是同样的小床,同样的百叶窗,同样的恐龙玩具。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调皮地偷看。这只是一个梦。我完全可以把它抛之脑后,但是我还是很害怕,似乎我知道它是真的。直到我展开右手。
掌心中间是一块蓝色的琉璃石,它像蓝蝶一样漂亮,是透明的,在阳光下,投下蓝盈盈的影子。它接着一条链子,有点像项链。
当我把它戴在脖子上时,我已经知道我该何去何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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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公交车一个比较靠前面的位置,方便看有没有到站。
瓜宝那是枋城郊外……等等,我忘了是哪条路……
我试着记起绿油油的逶施起伏的平原,还有那阵阵草浪,还有那星星点点的小花。
在三个小时的无休止往窗外看和努力回忆后,我看见一片绿色的草地。
瓜宝嘿!就是这里了!
我朝那熟悉的山包跑去,可是跑到一半,我就停了下来。
四面八方都是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山包。偶尔冒出来的蓝风铃和蓍草丝毫不能给我任何提示。放眼望去,这里像大草原,没有尽头。
瓜宝有人吗!
瓜宝有好心人带我到公交站吗!
可那些呼救声就像丢进大海里的银针,就那么消失了,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我累得睡着了。
太阳攀到高空,又缓缓地依依不舍地退回到山后面。当天空泛起霞光的时候,我才醒来,这才意识到我睡了多久。
我站起来。天不早了,只能在这过夜了。
就在这时,一股风吹过,梦里那个头上有啾啾的男子再度出现,我连忙掩住脸,假装哭泣。
瓜宝有……有人贩子!
羽真别怕,小朋友,要不在我家里住一宿?
瓜宝(嗫泣)
一阵风后,我们穿过屏障(跟我想的一样!),来到一户人家前。
瓜宝哥哥,我叫你什么呀?
他思索了一会儿。
羽真你可以叫我羽真哥哥。
他打开了门。
瓜宝【心想:嘿嘿,成功混进羽真哥哥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