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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尽心竭力

三生三世之白浅养娃记

直到被夜华打横抱到里间的床榻上,白浅也没琢磨明白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

不过,她突然就悟了,自己一直纠结对夜华存的是个什么心,经了四哥的提点,大致明白了些,但因明白得太突然,仍旧十分纠结,兴许做了这个事后,她便更能看透对夜华存的心思了?

他俯身压下来时,一头漆黑的发丝铺开,挨得她的脸有些痒,既然已经顿悟,自然不再扭捏,半撑着身子去剥他的衣裳,他一双眼睛深深望着,眼中闪了闪,却又归于暗淡。

被他这么一望,白浅手中一顿,心中一紧,拽着他腰带的手被拿开,看着微微笑了一笑的男人,脑中恍惚闪过一个影子,似浮云一般影影绰绰,好像是在一张青竹的床榻上,他额上微有汗滴,靠着自己耳畔低声说:“会有些疼,但是不要怕。”可她活到这么大把的年纪,什么床都躺过,确是没躺过青竹做的床榻的,那下方的女子面容看不真切,像一团雾笼了,只瞧得出一个轮廓。可那细细的抽气声,却委实跟自己没两样,一张老脸腾地红个干净,这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她对夜华的心思竟已经龌龊到了这个地步了?

哀伤地回神,正预备摸着心口唏嘘两声,这一摸不打紧,白浅低了眼皮一看,她原本的衣裳哪里去了?

他仍俯在上方,眼中一团火烧得十分热烈,面上却淡淡地:“你这衣裳实在难脱,我便使了个术。”

她扑哧一笑道:“你该不是忍不住了吧。”

殿中夜明珠十分柔和,透过幕帐铺在他白色的肌肤上,肌理甚分明,从胸膛到腰腹还划了枚极深的刀痕,看着十分英气,夜华有一副好身材。

他沉声道:“你说得不错,我忍不住了。”

半夜醒过来时,脑子里全是浆糊,那夜明珠的光辉大约是被夜华使了个术法遮掩住了,人被他搂在怀中,紧紧靠着他的胸膛,脸就贴着他胸膛处的那枚伤痕。

回想昨夜,只还记得头顶上起伏的幕帐,被他折腾得模糊入睡之时,似乎他还说了句:“若我这一生还能完完整整得到你一次,便也只今夜了,即便你是为了结魄灯,为了墨渊,我也没什么遗憾了。”那话不真切,近日脑子里又经常冒出来些莫名的东西,便也不大清楚是不是又是幻觉。

夜华睡得很沉,白浅这陡然一醒,却再睡不着了,抚着他胸前这一枚刀痕,忽地想起一则传闻来。

传闻说五百年前,南海的鲛人族发兵叛乱,想自立门户,南海水君招架不住,呈书向九重天求救,天君便着了夜华领兵去收伏,不料鲛人凶猛,夜华差点葬身南海。

四哥在狐狸洞中提过许多次,边提说边表情痛苦地扼腕:“你说南海那一堆鲛人好端端地去叛什么乱啊,近些年这些小辈的神仙们越发长得不像样了些,好不容易一个鲛人族还略略打眼,此番却落得个灭族的下场,不过能将九重天上那位年轻有为的太子逼得差点成灰飞,他们灭族也灭得不算冤枉。”

据说四海八荒近两三万年的战事,只要是夜华领的阵,便一概地所向披靡,不料同鲛人的这一场恶战,他却失势得这样,令四哥讶然得很。

正默默地想着这一桩旧事,她头顶上夜华却不知何时醒了,低声道:“不累么?怎的还不睡?”

白浅心中一向不太能藏疑问,抚着他胸前这一道扎眼的伤痕,还是问了出来。

他手臂一僵,声音幽幽地飘过来,道:“那一场战事不提也罢,他们被灭了族,我也没能得到想要的,算是个两败俱伤。”

她哂然一笑:“你差点身葬南海,能捡回一条小命算不错了,还想得些什么好处?”

他淡淡道:“若不是我放水。凭他们也想伤得了我。”

脑中轰然一响:“放……放水?你是故意……故意找死?”

他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不过做个套诓天君罢了。”

她了然道:“原是诈死,”遂讶然道:“放着天族太子不做,你诈死做什么?”

他却顿了许久也未答话,正当她疑心他已睡着时,头顶上却传来他涩然的一个声音:“我这一生,从未羡慕过任何人,却很羡慕我的二叔桑籍。”

他平素最是话少,说到天君那二小子桑籍,却闲扯了许多,大约是喝下的几坛子酒终于上了头。

闲扯的这几句,无意间便爆出一个惊天的八卦,正是关乎桑籍同少辛私奔的,令白浅听得兴致勃发,她躺在他的怀中,一边津津有味地听,一边举一反三地琢磨。

夜华道:“桑籍求仁得仁,过程虽坎坷了些,结果却终归圆满,那时天君虽宠爱他,却并未表示要立他为太子,没了太子这个身份的束缚,他脱身倒也脱得洒脱。”

她抱着他的手臂打了个呵欠,随口问道:“你呢?”

“我?我出生时房梁上盘旋了七十二只五彩鸟,东方烟霞三年长明不灭,听说这正是正是墨渊当年出生时才享过的尊荣。”他顿了一顿,道:“我出生时便被定的是太子,天君说我是旷古绝今也没有的天定的太子,只等五万岁年满行礼,我从小便晓得,将来要娶的正妃是青丘的白浅。”

不想他出生得这般轰轰烈烈,她由衷赞叹道:“真是不错。”

他却沉默了半晌,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一些,缓缓道:“我爱上的女子若不是青丘的白浅,便只能诓天上一众食古不化的老神仙我是灰飞湮灭了,再到三界五行外另寻一个处所,才能保这段情得个善终。”

这一顿闲扯已扯得她昏昏然,却还不忘赞叹了把他的运气:“所幸你爱上的正是我青丘白浅。”将云被往上拉了拉。

将入睡未入睡之际,忽听他道:“若有谁曾夺去了你的眼睛,令你不能视物,浅浅,你能原谅这个人么?”

他这话问得甚没道理,她打了个哈欠敷衍:“这天上地下的,怕是没哪个敢来拿我的眼睛罢。”

他默了许久,又道:“若这个人是我呢?”

白浅摸了摸好端端长在身上的眼睛,不晓得他又是遭了什么魔风,只抱着他的手臂打一个呵欠敷衍道:“那咱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

他胸膛一颤,更紧地搂了搂她,道:“好好睡吧。”

这一夜,白浅做了一个梦,做这个梦的时候,她心中一派澄明,在梦中,晓得自己是在做梦。

梦境中,她立在一棵桃花灼灼的山头上,花事正盛,起伏绵延得比折颜的十里桃林毫不逊色,灼灼桃花深处,座着一顶结实的茅棚,四周偶尔两声脆生生的鸟叫。

几步走过去推开茅棚,见着一面寒碜的破铜镜旁,一个素色衣裳的女子正同坐在镜前的玄衣男子梳头,他两个一概背对着自己,铜镜中影影绰绰映出一双人影来,却仿佛笼在密布的浓云里头,看不真切。

坐着的男子道:“我新找的那处,就只我们两个,也没有青山绿水,不知你住得惯否。”

立着的女子道:“能种桃树么?能种桃树就成,木头可以拿来盖房子,桃子也可以拿来裹腹,可这山上不是挺好么,前些日子你也才将屋子修葺了,我们为什么要搬去别处?”

坐着的男子周身上下缭绕一股仙气,是个神仙,立着的女子却平凡得很,是个凡人,他们这一对声音,她听着十分耳熟,然因终归是在梦中,难免有些失真。

那男子默了一会儿,道:“那处的土同我们这座山的有些不同,大约种不好桃花,既然你想种,那我们便试试罢。”

背后的女子亦默了一会儿,却忽然俯身下去抱住那男子的肩膀,男子回头过来,瞧了这女子半晌,两人便亲在一处了,她还是辨不清他们的模样。

他两个亲得难分难解,加之晓得是在做梦,便也没特特回避,只睁大了一双眼睛,直见得这一对鸳鸯青天白日地亲到床榻上。

弄不清这两人长得什么模样,叫白浅心中十分难受,早年时她春宫图也瞧了不少,这一幕活春宫自然不在话下,正打算默默地、隐忍地继续瞧下去,周围的景致却瞬时全变了。

她在心中暗暗赞叹一声,果然是在做梦。

这变换的景致正是在桃林的入口,玄衣的男子对着素衣裳的女子切切道:“万不可走出这山头半步,你如今正怀着我的孩子,很容易便叫我家中人发现,倘若被他们发现,事情就不太妙了,这桩事办完我立刻回来。对了,我已想出法子来能在那处种桃树了,”话毕又从袖袋中取出一面铜镜放到女子手中:“你要是觉得孤单,便对着这面镜子叫我的名字,我若不忙便陪你说话,你却切记不可走出桃林,踏出这山头半步。”

女子点头称是,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了才低声一叹:“本是拜了东荒大泽成了亲的,却不将我领回去见家人,像个小老婆似的,哎,怀胎后还需得左右躲藏着,这也太摧残人了,算什么事呢。”摇了摇头进屋了。

她亦摇了一摇头。

看得出他们这是段仙凡恋,自古以来神仙和凡人相恋就没几个得着好结果的,当年天吴爱上一个凡人,为了改这凡人的寿数,让这凡人同他相守到海枯石烂,吃过很大的苦头,差点陪尽一身的仙元,经墨渊的一番点化才终于悟了,饶是如此,也因当年为这一段情伤了仙根,远古神袛应劫时才没能躲得过去,白白送了性命。

那女子恍一进屋,白浅跟前的场景便又换了个模样,仍是这一片桃花林,只是桃花凋了大半,枝枝桠桠的,映着半空中一轮残月,瞧得人挺伤情,素衣裳的女子捧着铜镜一声声唤着什么,只见得模糊难辨的五官中,一张嘴开开合合,声音却一星半点儿也听不真切,那女子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她心上一颤,竟忘了自己是在梦中,赶忙跟过去出声提点:“你相公不是让你莫出桃林么?”女子却并未听到她这个劝,自顾自依旧往外奔。

这桃花林外百来十步处加了道厚实的仙障,挡住一介凡人本不在话下,那女子蹿得忒猛,半点不含糊,过那仙障却丝毫未被拦一拦,咻地就溜过去了。

天上猛地劈出两道闪电来,她一惊,醒了。

白浅醒过来时,晨光大照,房中空无人影,只留那盏结魄灯规规矩矩置在床头。

亏得床上一顶青幕帐的提点,她晓得现下睡的是青楼中自己的床,夜华办事果然稳重。

两个绿油油的青衣小仙娥过来服侍,其实也没甚可收拾的,她周身上下都很清爽,想来夜华早收拾过了。

今早醒过来,见着这照进房中的大片晨光,这大片晨光中的满眼油绿,心中前所未有的明白透彻,又悟了。

昨夜自己同夜华做这件事,算来也是她引他在先,除了初初有些痛楚,到后来,她也觉得情这个东西很有趣味,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觉得很圆满。

如今看来,正同白四哥所说,她跨越年龄的鸿沟瞧上夜华了。

情这个东西,果然不是你想不沾,就可以沾不上的,既然同夜华两情相悦了,婚自然不能退。

她预备用完早膳后,趁着去扶英殿点结魄灯前,到夜华殿中瞧瞧他,顺便同他提一提,他愿意不愿意为了自己,做个继任时不能立天后的天君,不过她觉得他自然该是愿意的。

春风得意地用过早膳,春风得意地路过扶英殿,春风得意地一路来到夜华的寝殿。

大约泰及否来,她吃了个闭门羹,守在殿前的两个小仙娥道:“君上今日大早已回天宫了。”

夜华当太子当得不易,每日都有诸多文书待批,他这么匆匆地来西海一趟,又匆匆地回去,大约是有什么要紧事。

白浅体谅他是个称职的太子,与那两个小仙娥道了声谢,踱回扶英殿,施术使叠雍睡着后,谨慎地点燃结魄灯。

结魄灯在叠雍床头燃了三日,她在叠雍床头守了三日,水君的夫人每日都要着些仆婢来殿门前探头探脑一番,生怕她这儿子死了。所幸一一被拦在门口的几个水君心腹挡了回去。

殿中一众的小仙娥也是如临大敌,平日里据说都是争着抢着服侍叠雍,此番却没一个敢近床头三尺,连走个路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动静一大就把结魄灯上的火苗子惊熄了。

坐在床边上看叠雍睡觉确实没什么趣味,那结魄灯燃出的一些气泽令她极恍惚,便令候在一侧的小仙娥端了些坚果过来,剥剥核桃瓜子,稳稳心神。

三日守下来,叠雍床前积了不少瓜子壳,她也熬得一双眼通红,因一直盯着结魄灯,一闭眼,跟前就是一簇突突跳动的火苗。

墨渊的魂算是结好了,接下来便该筹备筹备去东海的瀛洲取神芝草,别的倒没什么可筹备的,体力却实在需积攒些,她一路回到青楼,嘱咐小仙娥们紧闭大门,想了想再在房中加一道仙障,扑到床榻上便开始大睡。

这一睡竟睡了五六日,待睡醒后收了仙障,正打算去见见西海水君,向他告一个假,甫打开房门,两个跪在门前的仙娥却吓了她一跳,这两个仙娥已麻利道:“仙君可算醒了,折颜上神已在底下大厅里候了仙君整整两日。”

白浅进入大厅,折颜正抬头往这边望,见着她笑了笑,招手道:“过来坐。”

她蹭过去不客气地坐了,顺便打发跟着的几个仙娥都出去拨草,从桌上摸了个茶杯起来,倒了半杯水润嗓子。

他从头到脚扫了对面人一遍,道:“瞧你这个情形,墨渊的魂想是修缮好了,前日我炼成功一颗丹药,特地给你带过来,兴许你用得着。”话罢将一颗莹白的仙丹放在桌上。

她将这颗仙丹拿到鼻头闻了一闻,它隐隐地竟飘着两丝神芝草的芳香,不禁目瞪口呆:“这这这,这颗丹药是折了你的修为来炼的?你,你晓得我想渡修为给墨渊?”又左右将他瞅瞅:“你去瀛洲取神芝草竟没被那四凶兽伤着?”

“哦?你竟想着要渡自身的修为给墨渊?这个我却没想到,”他掩着袖子咳了两声,道:“当年你独自封印擎苍时,周身的仙力已折了好些,幸好我提早做成功这颗丹药,你若再渡些仙力给墨渊,剩下那一丁点儿修为怕太对不起上神这个名号了。”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又道:“父神当初将我养大,这一份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他留下的一双孩子,小的没了,大的既还在,我能帮便帮一点。”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话里头含的情谊却深重,白浅收起丹药朝他道了声谢,他应承了这声谢,却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抬起眼皮来觑了觑她,欲言又止了半晌,终堆出笑来,“我也该走了,你找一天叠雍精神头好的时候给他服了,他那身子骨服这个丹也不晓得受不受得起,你还是在一旁多照看些。”

她点头称是,目送他出了大厅。

半月后,她亲自服侍他吞下了折颜送来的丹药,叠雍身子骨虽不济,却也不至于像折颜估摸的那么不济,吞下这丹药后,不过在床上晕乎了七天,补过头的叠雍总算顺过气醒了,此时房中只有一人,他娘亲前一刻本还守着他的,可因守了七天见他仍没醒过来,累晕了,方才正被西海水君抬了出去。

白浅凑过去,打算瞧瞧那颗丹药被他吸收得怎么样了,刚凑到床沿上,手却被他一把握住,他神色复杂,望着憔悴不已经的人道:“我睡的这几天,你一直在我旁边守着?”

她点了点头道:“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大好?”

他却没答,只皱了皱眉道:“我听说你是个断袖?”

东海水君不错,这个八卦竟然已经传到西海了,但这种事向来越描越黑,她以不变应万变,抽出手来从容答道:“我听说殿下你也是个断袖。”

他眉毛拧成一条,道:“不错,我虽是个断袖,但爱的并不是你这种模样的。”

她探手过去替他诊脉,敷衍道:“你这模样生得文弱,是不该爱我这个模样的,要爱也是该爱夜华君那个模样的。”

她认识的男神仙里头,就属夜华长得最好,虽同墨渊差不离的面相,但因面上总是冷冷的,显得十分硬派。叠雍生得文气,又性喜伤春悲秋,便估摸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个比较柔弱的定位,喜欢硬派些的男子,是以才有嘴上的那一句敷衍,不过随口的一说,他一张脸却瞬时通红,慌忙将眼睛瞥向一旁。

白浅心中咯噔一声,颤抖着手捏着他脉搏道:“你,你思慕的真是夜华君?”

他转头过来为难道:“这件事实在不能勉强,仙君你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很感激你,若不是殿中的侍女们同我说,我其实也没察觉你的心意,之前对你的殷勤照看十分心安理得,还因你同君上的那个传闻,在心头存了些对你的疙瘩。不想造化弄人,如今却叫我晓得了你真正的心意,我晓得了你这个心意,终归又不能回应你,叫我觉得很伤感,也觉得对你不起。”顿了顿,又无限忧愁地唏嘘道:“这样的事,我只在很久以前从苏陌叶带给我的戏文里看过,却没想到戏文中的故事倒让我们应了,”感叹一番再道:“仙君同君上的那一段都是真的?君上他不抗拒断袖,是么?”

白浅愣了半天的神,才从叠雍描述的这段三角断袖情中回魂,抽了抽嘴角,咬着牙笑道:“他抗拒,我用尽了手段,他还是抗拒,所以我才转而求其次,把念想转到殿下你身上来的。”

他一张通红的脸一点一点白了。

她向来晓得夜华那张脸惹桃花,只是没想到除了惹女桃花,偶尔还能惹惹男桃花。

叠雍的脉很稳,气泽很平和,但为了把稳,她觉得还是得再使个追魂术探查探查他体内折颜的仙气,是在好好地护养着墨渊的魂。

叠雍上回吃了闷亏,却丝毫没学得精明些,又栽在手刀上,因是第二次对着他使追魂术,一路没什么阻碍便入得了他的元神,顺风顺水地寻到了墨渊。

此番护养他的那片仙气十分庞大汹涌,白浅根本无法近他的身,这样强大的仙力,非几万年精深的修为不能炼成,看来墨渊的醒转,已是指日可待。

可护养着墨渊的这片气泽却并不是折颜的,这样汹涌又沉静,内敛又磅礴的气泽……她心中一片冰凉,终于明白折颜送丹药过来时的欲言又止,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去瀛洲取了神芝草,身上却没半点的伤痕。不过因他从未去过瀛洲,从未招惹过那守仙草的凶兽罢了,他虽一向不大正经,却从不说谎,从不占人的便宜,他那时大约想说,这丹药其实是夜华炼的。

她强稳住心志退出叠雍的元神,跌跌撞撞扑到旁的桌案上倒了杯茶水,水还没灌下去却吐出来两口血,方才神识波动得狠了,心中一阵突突地跳,腿一软靠着桌脚跪倒下来,带着茶盏碎了一地,叠雍揉着脑袋从床榻上坐起来,呆道:“你怎么了?”

白浅笑得勉强,撑着桌子爬起来:“殿下的病已大好,无须小仙再调养了,劳烦殿下同水君说一声,小仙有些急事,须先回桃林了。”

从云蒸霞蔚的西海腾云上九重天,因途中从云头上栽下来一回,将一身上下搞得很狼狈,过南天门时,便被守门的两个天将客气地拦了一拦。

她此时这身行头确失礼,大大地折了青丘的威仪,不得已只得再将折颜的名头祭一祭,假称是他座下的仙使,奉他的命来拜望天庭的太子殿下夜华君。

这一对天将处事情很谨慎,客客气气地将人让到一旁等着,去洗梧宫通报了,见着他们不是去凌霄殿通报,料想夜华没出什么大事,心中略略宽慰。

前去通报的天将报了半盏茶才回来,身后跟了个小仙娥来替我引路,这个小仙娥她约略有些印象,正是在夜华的书房中当差,她肃了衣冠对着白浅拜了一拜,便走到前头兢兢业业地领路去了。

今日惠风和畅,眼看就要到洗梧宫前,她沉着嗓子问了句:“你们君上他近日如何?现下是在做甚?”

小仙娥恭顺道:“君上近日甚好,方同贪狼巨门廉贞几位星君议事毕,现下正在书房中候着上神的大驾。”

她点了点头,他半月前才丢了过万年的修为,今日便能稳当地在书房中议事,恢复得也忒快了些。

那小仙娥一路将人领到夜华的书房外,规规矩矩退下了。

白浅急切地将书房门推开,急切地跨进门槛,急切地掀开内室的帘子,这套动作虽完成得十分精彩漂亮,单因着心中的忧思,难免会不大注意地带倒一两个花瓶古董之流,闹出的动静便稍稍大了些。

夜华从案头上的文书堆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揉着额角道:“你今日是特地来我这里拆房子的?”满案文书堆旁还摊着几本翻开的薄子,他面上并不像上回在西海水晶宫那么苍白,却也看得出来清减了许多。

她如今已不像年少时那样无知,晓得了一个人若有心向你瞒着他的不好,你便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好。

急走两步立到他跟前,预备捉他的脉来诊一诊,他却突然收起笑来,绕过捉他的手握住了白浅的衣襟,皱眉道:“这是什么?”

她低头一瞧:“没什么,个把时辰前对着那西海大皇子使追魂术时,不留意岔了神识,小咳了两口血。”

他从座上起来,端着杯子转身去添茶水,边添边道:“你照看墨渊的心虽切,但也要多顾着自己,若墨渊醒了你却倒了,就不大好了。”

白浅望着他的背影,和声道:“你猜我爬进那西海大皇子的元神,瞧见了什么?”

他转过身来,将手上的一杯茶递给她,侧首道:“墨渊?”

她接过他的茶,叹气道:“夜华,瀛洲那四头守神芝草的凶兽,模样长得如何?折颜带给我的那颗丹药,是你炼的吧?如今你身上还只剩多少年的修为了?”

他端着茶杯愣了一愣,面上神色却并没什么大起伏,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是有这么一桩事,前些时候天君差我去东海看看,路过瀛洲时突然想起你要几棵神芝草,就顺道取了几棵,你说的那几头守草的凶兽模样不佳,若再长得灵巧一些,倒可以捕一头回来给你驯养着,闲时逗个闷子。”

他这一番话说得轻飘,白浅却仍旧记得阿爹当初从瀛洲回来时周身累累的伤,她干干道:“那丹药损了你多少年的修为?你托折颜送过来给我时,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挑眉做讶然状道:“哦?竟有这种事?折颜竟没同你说那颗丹是我炼的?”又笑道:“这件事果然不该托他去做,白白地让他抢了我的功劳,”再边翻桌上的公文边道:“我天生修为便比一般的仙高些,从前天君又渡给我不少,炼这颗丹也没什么,小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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