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薄唇吻过的额头,那一片肌肤,顿时就和燃烧起了火焰一样。
空气凝滞不前,边随欢的呼吸也屏住,她猛的睁开眼。
恰好,她就那么对上了他漆黑如点墨的丹凤眼,往日马嘉祺是不近人情的冷峻,但现在他的眼底都落着柔软的笑意。
边随欢愕然,心头莫名很忐忑。
马嘉祺以前从来不会做这样幼稚的动作,他现在居然偷亲她?
边随欢的心里是诧异的,以及还有一丝苍凉。
马嘉祺边随欢。
马嘉祺我一定会想起你的。
马嘉祺望着她,在她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带着旁人不可与知争斗的锋芒。
边随欢没回过神,他已经离开了她的身边,为她关上了车门,从另外一边绕到了驾驶位上去。
直到车子开始启动,边随欢才后知后觉的回神。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他说,他一定会想起她的?
可是啊,马嘉祺啊,他知道吗?现在这样的距离才是最好的。
她已经疲惫了,不想再去追究以前和他的是是非非了。
他为什么就偏要执意的想起来呢?做一个糊涂的人不好吗?
边随欢慢慢地垂下眼眸,手指轻轻的擦拭过额头。
她声音涩然
边随欢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想起来的。
那些过去,是我都不愿意回望的凄凉。
你又要记起来做什么?
如今,边随欢自己都不知道,面对马嘉祺的死缠烂打,她的心情有多么的复杂。
她甚至忍不住想,为什么偏偏她就是认错了人呢?
如果马嘉祺就是她认定的小哥哥,那么,她的恨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恨了。
谁知道天意弄人呢?
马嘉祺你不是我。
马嘉祺侧眸
马嘉祺你怎么知道那对我不重要呢?
马嘉祺你一直逃避着不愿意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过去,你又在逃避什么呢?
马嘉祺是个求知欲很强的人,他的掌控欲也很强,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恢复。
那些记忆,他虽然还没想起来,但是他就是有一种直觉。
他觉得,那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占据了他所有的心。
边随欢勾了勾唇角,突然就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马嘉祺和她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阵沉默,再次笼罩了车厢内的空气。
边随欢和马嘉祺各怀心事。
不知不觉间,很快就到了贺宅,不愧是京城的顶级豪门,而且还是家族底蕴丰厚的豪门望族。
贺宅是一处豪华的庄园,比起马宅,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贺宅的建筑风格和马宅不同,不是现代的小洋楼,也不是别墅,而是带着古风古韵的古代风格那种中式庭院。
红墙绿瓦,小桥流水,人一踏入这里,就像是回到了古代的园林里。
因为现在京城是冬天,雪下得很大,这片园林披着白雪,带着别具一格的壮美。
车子停在大门口,马嘉祺他们先到,贺峻霖的车还在后面。
边随欢不想就这么和马嘉祺进去,她怕惹人非议,既然她是贺峻霖的女伴,那就该和贺峻霖一起进去。
所以,这一次不管马嘉祺怎么拉她,她都无动于衷。
马夫人一定在贺宅,她可不想去当炮灰,她现在很爱惜自己这一条小命。
马嘉祺边随欢,你就这么想要躲着我?
马嘉祺有些生气。
她看了一眼大门里面,摇摇头
边随欢我不是在躲你。
边随欢我和你一起进去,我怕被某些人扎成了筛子。
边随欢马先生,我不计较你强行拉我上车的无理举动,你能不能大发善心,给我一条活路?
马夫人那冰冷怨毒的眼神,她还心有余悸。
马嘉祺怒极反笑
马嘉祺让你和我一起进去,就是在害你吗?
马嘉祺谁知道贺峻霖还要多久?你就要在这里等他吗?
风雪很大,渐渐地迷乱人眼。
凛冽的风呼啸而过,马嘉祺都觉得身体冻得没了知觉。
这样严寒的天气里,她就不能进去等贺峻霖?
边随欢就差抱着门口的柱子了。
边随欢马先生,我喜欢!
边随欢我在这里多看一会雪,这不也挺好的?
马嘉祺气得脸色一变,正要上手拉边随欢。
马青小姑娘。
没有任何预兆的,那一道温润如风的嗓音,就这么穿过了暴风雪,轻轻地,柔柔地,划过边随欢的耳畔,引起一场天崩地裂。
多久了?
多久没有听到这声音了?
她都差点以为自己忘记了这个人了,但不想遇见的人,却总是在天意的戏弄之下,不期而遇。
小姑娘。
男人温柔的嗓音,依旧那么的温柔。
这声音很遥远,像是从古老的过去传来的,在某个瞬间,和边随欢心底的那一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小姑娘。’
‘十年前樱桃园一别,现在我来带你回家。’
然后,她想起了她朝着自己胸口开的那一枪。
血花绽放,铺开在眼前,她记忆里的那个小哥哥,被鲜血染成了一个恐怖的恶魔。
也不知道是怕,还是别的什么,当她机械的转过头,那人清俊无暇的面庞,一点点的映入她的瞳孔里时。
倏地,她的泪湿了眼眶。
眼前人的脸,原本很近,但又突然变得很遥远。
一瞬之间。
他们隔着几个台阶在漫天大雪里对望,周围的一切像是都被隔绝了。
是……
马青。
是边随欢以前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的小哥哥。
但他,现在却是她轻易不敢提及的那个名字。
小哥哥。
她的小哥哥。
这是边随欢和马青自断崖一别的第一次见面。
已经隔了快四个月了。
四个月了啊,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是根本不足以让她忘记心里的伤,往里那一块正在因为马青而流血溃烂的窟窿。
边随欢的手是撑在柱子上的,她的神经一点点崩裂,手指也一寸寸的收紧,握得很紧,骨节都泛着青灰。
但她面上的情绪却没显露丝毫,她就那么和马青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