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宝锋自己也感觉到了。
“阿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你的儿子呢。毕竟，阿姨对我这么好。比我那个亲妈好多了。”
吕丹珍的眸子暗淡几分，“你亲妈？”
“她啊，生下我之后她就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吕丹珍脸色阴沉，又带了些许愧疚。
如果不是张倩活了几辈子，或许张倩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反正自己跟这个家没有血缘关系。
甚至张倩在想，吕丹珍这样的人，动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她算的上是自己的仇人，她有什么资格活着？
张倩想了很久。
她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张倩小时候。
吕丹珍带着她逛街，玩滑滑梯。
那是张倩最幸福的时候了。
她童年仅有的最美好的回忆少的可怜。
是啊，张倩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可怜的人。
这个是世界上还有谁比张倩更可怜呢？
她跟着杀母仇人生活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甚至，张倩的父亲呢，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吕丹珍似乎听到了张倩的心声。
她脸色阴云密布。
【张倩，是我的错，你要是想杀了我，我不会反抗的。】
张倩看着吕丹珍，觉得她很可笑。
【你有什么资格死？】
吕丹珍一愣。
【你有什么资格死？死才是解脱，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么？你想死，我要是不希望你死呢？】
张倩忽然就明白了，有些人活着本身就是在赎罪。
比如，张贾，比如，吕丹珍，再比如，易嵘……
谁都有罪，只是张倩不知道自己是有什么罪，才需要上天这样惩罚自己。
吕丹珍回应，【孩子，这些年，我一直在赎罪，你要是觉得还不够，我任你处置。】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不过就是一个杀人犯，你就应该陪着张贾在牢里活着……】
吕丹珍忽然哭了出来，“对不起，孩子……”
殷宝锋手足无措的拿出纸巾给她擦，“阿姨，你怎么了？”
吕丹珍低着头将自己锁在卫生间里。
不管殷宝锋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出来。
隔着门，【张倩，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妈，我对不起你……】
张倩坐回沙发上，【你有罪，你死不足惜。这件事以后在说，我妈在哪里？】
【塔山寺，我一直有供奉她，还有你爸爸的。】
张倩转身就拎着自己的书包出门，丢在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殷玔还没吃饱，继续吃了起来。
塔山寺距离这里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
张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吕丹珍每个月都会回一趟门，而且神神秘秘的，谁也不告诉。
原来她是去赎罪。
不过是让自己的心里好受点。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她不配得到原谅。
塔山寺幽静，张倩刚到寺院门口就一阵头晕目眩。
她找到了母亲的供奉的牌位，“甄夕颜，这个名字真好听。”
“闫之杰，这个名字也好听。”
张倩只看这个名字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应该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读书人。
不像那个张贾，只会酗酒赌钱打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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