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镜梳妆惹人爱，试探真情方设计

“别动哦，侄媳，看看这个好不好看呐？”“嗯，舅母帮之媱搭配便好。”汤夫人摘下妘之媱本来带着的桃花钗，拿起别的头饰给妘之媱试戴。“侄媳我总感觉你有世家小姐的气质但是却又并非世家小姐那般爱美。”妘之媱嘴角勾起弧度，“我从小跟着温将军学武，可能少了点爱美之心吧。”汤夫人在首饰盒里挑了一个步摇插于妘之媱发中，又把桃花钗插入发团中，“还是步摇能显你气质。那你爹娘呢？为何从小学武。”汤夫人双手搭在妘之媱肩上看着镜子中的妘之媱。“多谢夫人，我爹娘很早就去世了，是被温将军带回府抚养的。”妘之媱看着镜中的自己，与先前一尘不变的发型带一簪子和素衣，镜中自己更是有了她这个年纪女孩的样子。“那你还是思源师妹了？温府会收孤儿为下任家主夫人吗？”汤夫人捏着下巴思考询问，突然意识到失礼了，“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妘之媱摇头，“无碍的夫人。 ”夫人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样子，但步摇却没有大幅度晃，轻笑一声。看来饱读诗书，即便并未戴过也知道不能大幅度摇晃。

随着夫人走向大堂之时与温思源在交叉口碰上。温思源眼中都是妘之媱看了许久。“怎样，舅母的手艺不错吧。”夫人从看着温思源到目光移向妘之媱。温思源喉结滚动了一下，“走吧，祖母该等急了。”又把放于包袱里的折扇递给了妘之媱。妘之媱打开折扇，原来空白的扇面上写了字。

柔中带刚，云之天际，遥不可及。 ---温思源

妘之媱眼中泛着星光点点，嘴角上扬。“走了走了。”温思源拉着妘之媱手臂直向大堂走去。待入堂，只瞧见有着一位姑娘坐在次座上。“给祖母请安。”妘之媱跟着温思源行跪拜礼。老祖母抬抬手让他们起来，又看了妘之媱许久。“思源，你可考虑纳妾或再娶一妻？”老祖母的话里有话，再娶一妻不就是要废前者立后者为妻，再纳妾不就是找了个借口，妘之媱也听明白了许些，但她很好奇温思源会如何说。“外祖母，如果您是想让我毁约，那必然不可能。如若你想让我再纳这位姑娘为妾，也不可能。孙儿发过誓，与之媱一生一世一双人。”温思源作揖微低头道。虽然妘之媱知道他是在打消老祖母的想法，但是无不让妘之媱觉得如若真有那么一位姑娘出现，那她一定是幸福的。

老祖母用权杖敲击了地面，让在场的都哆嗦了一下。那坐在次座的姑娘走到老祖母身边，反复顺着老祖母后背，“老夫人您别生气，思源哥哥一直很孝顺，您别太生气。”老祖母撑着权杖身子略微前倾，“你们并未拜过父母长辈，礼不成。”温思源反驳道“在州祁，日日请安，行跪拜 。刚刚对外祖母行了跪拜。礼应成。”老祖母被驳了几句竟也无言以对。“那就按族法。中山世家代代相承的娶嫁之法。你父亲当年娶你母亲也是过了族法才娶成。而今，就是沈蒂渃(re)与妘之媱的比拼，哪方胜就娶哪方为妻。”老夫人严肃厉声道。

中山祖先饥饿濒死之际遇到了一位住在山村中的姑娘。姑娘将祖先抬入屋内，做了『菩提玉斋』喂给祖先吃，之后祖先一己之力建立中山世家，也将那位姑娘娶为妻。娶嫁之法就是制作『菩提玉斋』。

“菩提玉斋？这是什么东西啊？”沈蒂渃皱紧眉头思索。“菩提玉斋？”妘之媱微微歪头，她想起前几年被罚抄书时似乎看到过这四字，甚至可以说是制作没想象中那么难。妘之媱微微一笑跟着侍女走向厨房，沈蒂渃见状不管是否知道『菩提玉斋』是何物，就先跟着去厨房至少显得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温思源看着两人走出大堂，双手抱胸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线对着老夫人说，“『菩提玉斋』，老祖母还真是会用雅称呢。”

妘之媱看到桌面上一堆食材。她一一寻找着所需要的，又闭眼努力回忆。最后也拿全了食材，但是唯一难的是妘之媱还从未下过厨，最多也只看着微斯下一次厨。这就很考验妘之媱的临场发挥，厨艺把控与对抄书的记忆如何了。另一边沈蒂渃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她本以为是跟妘之媱在一个厨房制作，她还能偷瞄一眼猜猜是什么。这下真就空手上战场了。但看着食材如此多，想着妘之媱多半也不知『菩提玉斋』是何物。她也就略微安心的硬着头皮上了。

半柱香过后，侍女带着两位清秀的姑娘又走进大堂。两人手上端着不同的菜。妘之媱的明显比沈蒂渃的要不起色，沈蒂渃看到这不过是一盘蛋炒饭而已便认为温家少夫人之位稳坐了。菜肴放于老夫人与温思源面前，温思源嘴角弧度从刚刚就没变过，看着妘之媱眼中似乎表达着什么。妘之媱避开强烈的眼神，眼中略有点紧张不安。老夫人吃了口沈蒂渃的满汉全席，又吃了口妘之媱的蛋炒饭。老夫人用手帕捂了捂嘴，“我宣布，妘氏妘之媱礼成，为少夫人。”沈蒂渃不服气道，“为何？『菩提玉斋』为何是一盘不起色的蛋炒饭？理应是更为丰盛。”温思源轻嗤道，“沈小姐想想一个村野姑娘家家会有做满汉全席的能力吗？更何况古书记载『菩提玉斋』是蛋炒饭的旧时雅称。小姐该补补功课了。”这一顿暗嘲，沈蒂渃又气又羞，对老夫人，温思源作揖“老夫人 温少主，蒂渃告退了。”又向身边的妘之媱微微行礼，“温少夫人.....蒂渃告退。”前四个字说出口略有些咬牙切齿。

待沈蒂渃走出府，温思源一激动竟冲向妘之媱将她高高抱了起来，就像孩童时期温思源抱着妘之媱将跌落树底下的鸟儿放归巢穴。一会儿，老夫人轻咳一声，“外孙媳妇儿，祖母我并不是不喜欢你才这样，那是因为沈庄与你们舅舅有助，沈庄主就想爬上头来将女儿嫁入世家。老妪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相信你的知识储备能力，委屈你了。”老夫人摸着妘之媱的脸庞，“老祖母言重了。不过之媱这次也是误打误撞正巧知道此物。”温思源轻柔的揉着妘之媱的头拆台道，“小脑子还记得罚抄的书挺不错。”老夫人摇摇头笑道，“思源，尝尝你媳妇儿做的饭。”温思源接过盘勺了一口吃了下去，须臾嘴不咀嚼了。他瞪大双眼看着妘之媱，又闭上眼嚼了几下吞了去，一脸虚脱的表情看着老夫人，“挺不错啊。”说完 把蛋炒饭放于一边，对老夫人作揖便拉着妘之媱走了。老夫人看着忍不住笑了须臾，旁边侍女看着老夫人如此开心，便问“老夫人为何如此开心？只因少主被您耍了吗？”老夫人停止了笑，嘴角却还是露出笑意，“我是看他们俩，思源愿意吃之媱做的不好吃的蛋炒饭，只是为了不让她难堪。思源这性格啊，貌似也稍微开朗了点，想必也是之媱的功劳。你看到小姐头上发饰了否？”侍女摇了摇头。“那步摇是儿媳妇的，这步摇也是显示了妘之媱的重视礼仪。而那发钗是璎儿出嫁之时的发饰，既然璎儿赠与了她，想必也认可了。”

侍女帮老夫人按着肩，“少主与少夫人感情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