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不可以有私心吗？

  练团结束，修将录好的视频和此前录好的新歌一并打包发给了经纪公司，拜托他们挑个时间发出去给粉丝当物料。

  而后，几人坐在基地中央，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天空，一时感慨良多。

  “欸，你们看，那个门上的痕迹从这个角度看好显眼啊，果然是当时冥没控制好力度吧。”

  尽管后来找人修补过，但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所以说恢复如初根本就是个天方夜谭。

  修随口道：“也不怪冥，主要我当时感觉到异能波动，没多想就把结界破了，冥反应还是挺快的。”

  闻言，东城卫几人却是突然沉默了下来，一时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的兴致。

  气氛诡异地凝滞了下来。

  修本身对于这种谈话的节奏不太敏感，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此刻的氛围有些不对。

  “……怎么了？”

  东城卫其余几人还在思考措辞，思考该如何开口，阿扣却是不管不顾：“修你又开始这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了！”

  “负罪感？”，修一头雾水，“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阿扣像是忍无可忍一般，蓦地转过身同修对视：“没错，就是在开玩笑，可是，为什么你在开玩笑的时候都开始自然而然地升起负罪感啊？你欠谁了？我真的是搞不懂……”

  修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说实话，他只是在客观描述事实，他不太懂为什么突然和所谓的负罪感扯上关系了。

  但他看了看阿扣的脸色，看了看周围戒冥镫显然不赞同的神情，还是将辩驳的话语咽了下去。

  最近的他好像格外容易吃瘪，灸舞是这样，禁卫军是这样，现在就连东城卫也是这样。

  或许是他反应迟钝，也或许是他身边人太过敏感，他分不太清了，也懒得去细究了。

  修有些疲惫了。

  阿扣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冥按住肩膀摇头制止了。

  此时的画面有些滑稽，东城卫其余四人将他围在中央，双手抱胸，像极了平日里审问犯人的态度和姿势，修却懒得配合他们，也懒得抬头与他们对视，颇有些自暴自弃。

  “所以呢，想说什么？”

  话语中带了一丝凌厉，是修少见的不耐烦。

  等了一会儿意料之中的没人开口，修只好叹了口气，一一与四人对视，顺便抛了个话头出去：“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知道你们有些话积攒了很久了，对我不满吗？”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直接引爆了阿扣牌炸药桶，阿扣冷笑了一声，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倒是挺威风啊，舍己为人无私奉献，再华丽的辞藻再优美的语言都无法用来形容你呼延觉罗·修这个大圣人吧！”

  “阿扣！”

  戒显然坐不住了，低声呵斥了一句，意欲阻止阿扣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阿扣此时在气头上，也顾不上什么理智与否，冷冷回瞪了一眼就接着说道：“你裁撤你家族护卫队的时候倒是干脆，有没有想过人家异能界那些拜高踩低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领不领你这个情？你去银时空拼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人在背后抓着你的错处想要把你拉下马？你那些银时空的兄弟们知不知道你每一次用异能都付出了什么代价，每次道德绑架的时候有没有顾虑过你的处境？还有……”

  “还想说什么？”

  修此刻面色也有些不虞，他一直知道，他做的一些决定东城卫是反对的，只不过碍于种种缘由没开口罢了。

  但他以为，所谓的反对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而非是出于道义出于情理层面，此刻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他的朋友们好像真的把大局抛在脑后了。

  阿扣没有注意到修的情绪，戒冥镫却是注意到了，这下连一向保持中立的镫也坐不住了，他上前拉了拉阿扣，“阿扣，别说了……”

  阿扣却是一甩手挣脱了镫的拉扯：“事到如今还需要我闭嘴吗？你们不是也不认同吗？那索性今天我们就把所有问题摊开来讲。”

  阿扣深吸一口气：“还有终极铁克人……”

  “阿扣”，修缓缓站起身，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一步步抬高，直至他完全站起身同阿扣对视，“我以为，终极铁克人的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真的吗？铁时空当时危机到了没有终极铁克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了吗？我们铁克合众联盟已经废物到要靠一个人来撑起的地步了吗？”

  阿扣气极反笑，“好，那我们退一步来讲，非夏天不可吗？”

  “不然呢？换谁？兰陵王？你介意夏天的点无非就是他身上有魔化异能家族的血脉，兰陵王呢？他就和叶赫那拉没关系吗？说到底，他和夏天有什么分别？”

  “你以为我介意这个？”阿扣有些不可思议，“我如果真的介意，我为什么不阻拦你和阿香在一起？我为什么不回避死人团长反而受伤后第一时间想到夏家？修大师啊修大师，你是真的不懂吗？你避重就轻想干什么呢？”

  修闭了闭眼，“好，我承认我有私心。”

  “你何止是私心那么简单，你快把命给夏天和汪大东搭进去了！”

  阿扣简直气急败坏。

  修有些崩溃，“我不可以有私心吗？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可以有私心吗？”

  听到这话，阿扣也有些崩溃，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声音也染上了一丝颤抖：“那我们也是你的朋友啊！你想过我们吗！”

  修骤然沉默下来。

  “你刚刚还说永远的东城卫！你们去迎战火焰使者也不带我，美名其曰说什么铁时空需要有后继力量，我是北城卫的不能任性！你去银时空也不告诉我，我甚至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大战叶思提你们还是不带我！我到底算什么呢……”

  说到最后，阿扣已经趋近于是崩溃的大吼了。

  修再也忍不住上前拥抱了阿扣，“……不是这样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我只是想保住你，不想你和我一起去送死，我是真的没有任何把握，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啊，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不想顾全什么大局，我也有私心啊……”

  时势造英雄。

  或许在面临时空危机时，怀揣同样牺牲奉献精神的禁卫军们可以英勇无比地奋战在除魔第一线。

  可人人都有私心。

  谁又能大言不惭地指责这份私心呢？只因为上战场的不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