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羽缓缓睁开眼睛,自己居然还活着,入目是低矮的木质房顶,像是在船舱里。
全身灵力充沛,经脉甚至比以往要干净许多。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一转头,就看见云时如玉的面容就在眼前。
……
他一定还在做梦!
他出息了,有胆子做这种梦了,这可是云时啊!
临羽脸上越来越红,既然是梦……
他慢慢移过去,伸手轻轻抱住云时的腰,把头埋到云时颈窝里。
撒欢似的轻轻蹭了蹭。
好喜欢啊~这梦也太真实了……临羽耳根通红,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醒了?”云时早就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临羽挺可爱的,她也就装作没醒。
“云时……”少年的声音闷闷的,却透着十分的欢喜。
想不到,这小孩儿胆子还挺大的,云时漫不经心地应声,“嗯。”有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我好喜欢你啊~”声音细如蚊呐,手上的力道却更紧了,云时整个人更贴近他了。
也能感受他身上的温度,耳朵滚烫,在她的颈窝蹭来蹭去。是终于在和平环境下生长,娇宠长大的孩子。
云时被逗笑了,“那你回去北海仙门之后,要来灵极宗提亲吗?”
“可以吗?”临羽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又慢慢变得落寞,不自觉地撒起娇来,“可是……可是你哪里看得上我呀~”
“哦?为什么?”云时来了兴趣,继续问到,“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你?”
这时少年的语气变得幽怨起来,“那么多,那么多人喜欢你……我只是个内门弟子,连亲传都算不上,少主你都回绝了。”
北海仙门少主临沧,曾想与云时结为道侣,被云荒回绝了。
“临沧啊?”临沧可没这小孩有趣,而且,临沧当年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没什么意思,“你不用和他比。”
少年乖巧可爱,窝在她怀里,云时百无聊赖地玩着他柔软的黑色长发。
“真的?”临羽听见这个高兴极了,支起身来,吧唧一口亲在云时嘴角,“最喜欢你了。”
亲完,临羽感觉到云时微凉的呼吸和那真实的触感,一下子愣住了。
少年灵动的黑色眸子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他抬起手,默默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他眼泪都飚出来了。然后瞳孔放大,放开云时,扭过身子,无声地躺下,拉好被子,闭上眼睛。
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
哈哈哈,真好笑,他还没有睡醒……
“怎么了?”云时抬手刚想查看他的经脉。
临羽从床上噌一下弹起来,宛如诈尸。
“云……云云云时师姐!对……对不起!”临羽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抱头缩在角落,全身的皮肤都变粉了。
他做了什么?!他刚刚做了什么?!
这居然不是梦???
他刚刚抱着云时师姐又亲又蹭!他都做了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啊啊啊啊!
被其他人知道了,这是要千刀万剐的啊啊啊啊!
“我以为我在做梦……对不起!云时师姐!”临羽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他被人夺了清白,一脸羞愤欲死,“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欺负云时师姐。”
合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啊,难怪那么放得开。云时忍住自己不笑出声,故意逗他,声音低低地叹息,“那怎么办……你亲都亲了……”
憋得云时泪花儿都出来了。
临羽手忙脚乱立即站起来,跪在床前,泪光莹莹,“我……我会负责的!云时师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我……”本来想说嫁给云时,可他忽然想起,云时这样的人,自己连当十八房小妾都摇不上号。
最后,临羽收回了想拉云时衣摆的手,声音哽咽,“师姐你别哭,要不你杀了我吧,我绝不还手!”说着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可怜极了。
之前云时没注意看,这临羽师弟的模样生的十分清冷俊俏,日后长大了,肯定也是神仙般的人物。
与她爹和连翩那种美得雌雄莫辨不同,临羽更偏向一种干净澄澈的帅气。如果说连翩美得像月色,那临羽就是初升的小太阳。
“行,那你记得,三年之后,来灵极宗接我。”云时坐在床边,捧起临羽的脸,在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临羽猛然睁眼,直愣愣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我出去看看。”云时下床走出船舱,留下临羽一人在原点呆呆地坐着。
此刻临羽纠结了,这什么意思?云时师姐是要他三年之后去灵极宗,然后取他狗命吗?
……
云时走出船舱,那股力量给了她很多记忆,她是今生,而船舱里的少年,却是来世。
这是一艘停在虚空里的巨型仙船,船头站着一名白色仙衣的仙人,墨色的长发被一枚玉簪半挽,额上有着金色的仙印,听见云时出来的动静,缓缓转身,那双看过来的金色眼眸明亮而温柔。
“时时。”
刚进这个沉船秘境,云时就感知到了她的存在……那位她没见过,活在修仙界传说里的母亲、仙界第一人——云烟……留在这个秘境里的幻影。
“你不是她,别这么叫我。”云时话这么说着,却还是一步一步接近了她,那是顾飞花执着了一生的仙。
云烟没有生气,手轻抚上云时的脸,“我也是她,时时,你果然长得和他一样好看。”
“我很喜欢你。”仙人说着,就像当年顾飞花对她说的话,[时时长得好看,你母亲一定会喜欢你的。]
温情的叙旧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都不是那种感性的人。
感觉不需要太多言语赘述,一切都在心中。
“船舱里那个孩子身上的未来,我也看到了,”云烟淡淡说着,未来基本上是不可改变的,那些事,云时注定会经历,“沉船秘境在虚空之中,能隔绝天道,但你们不会待的太久,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出去的那一刻,就会被全部抹去。”
云时回头看了眼船舱,“我知道了。”
两人待在船上,静静地看着船身周围流淌的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