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宿害怕极了。
他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连翩那样的人会心甘情愿地待着顾时身边,这个女人长得平平无奇,性子也冷,整个一大冰块,就连身上的气味也带着冷意。
现在他明白了,别说是连翩那样只有一张脸能看的花瓶,就连他,堂堂苗疆圣子,在顾时身边根本就不敢跑。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亓宿一直因为顾时是武林盟那样的正派人士,谁知她平日里看起来温和,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刚刚那群黄衣人,话都没来得及说,也没有问是不是误会,直接就被顾时用一片竹叶杀了,整整齐齐全部送走。
而顾时脸上丝毫不见情绪,就跟砍了一撮路边的野草一样。
比黑疆他们练毒童都还要漠视生命,亓宿被吓得不轻,被顾时抱在怀里那是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但顾时一跃上树梢,开始朝苗疆奔走,失重感让亓宿立即伸出手搂紧了顾时的脖子,头也紧紧埋进顾时怀里。
这个他也怕,亓宿无语泪流,他忽然觉得,如果一定要在苏怜儿和顾时之间选一个姐姐的话,他还是选苏怜儿。
即使苏怜儿没有给他剑,选择了自己逃走,但是好歹在她身边自己能好好活着。
亓宿看了看顾时毫无表情的脸,在顾时身边,虽然不会遇到其他危险,但是顾时本人就是最大的危险啊!!!
顾时皱起眉头,她不喜欢别人离她太近,但是这人能帮她找到连连,压下不喜的情绪,顾时忍了下来。
据亓宿所说,到达苗疆圣寨的路有很多条,原本是有圣子专路的,但是由于前些年他提前在路上设下陷阱逃跑,苗疆使徒就换路了,他也不知道会是哪一条路。
故而一路上,虽然顾时速度是丝毫不慢于苗疆使徒一行人的,但是能在路上截下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麻烦,苗疆外围有着许多来寻仇的人。
虽然苗疆很少在外面做坏事,做坏事的一般都是黑疆,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用蛊毒的,都属于五毒教。
那些来找麻烦的,顾时是一个都没留手,全部杀了。
亓宿一方面觉得害怕,另一方面却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在顾时怀里,顾时杀人时淡漠无情,却没让自己沾上一点血。
还挺帅的……
这个想法浮上脑海的时候,亓宿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对不对,他明明是喜欢像苏怜儿那样可爱善良的女孩的,才不会喜欢顾时这种没有感情地杀人机器!
并且,顾时对他一点也不好,虽然中途会停下给他吃东西,但是顾时只是在保证他不会饿死。
亓宿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冷酷无情的女人,阿姆都比她善良,至少不会让他挨饿,还时不时威胁他(用眼神)。
对于亓宿的怨念,顾时是毫不关心,在她眼里,只要保证亓宿不死就行了。
三天两夜,奔袭千里,不眠不休,顾时赶到了苗寨。
这两个晚上亓宿都是睡着顾时怀里,一开始不习惯,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了了,睡着了在飞,醒了还在飞。下地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要去圣寨,得经过万毒谷,里面毒虫蛇蝎遍布,个个剧毒无比。”亓宿对顾时说道,“等会儿你放我下来,让我来开路吧。”
顾时看都没看他,冷冷地说了句,“不必。”
内力在身外形成一个保护层,直接冲进了万毒谷。
亓宿吓得花容失色,“时姐姐!”完了,万一顾时被毒死了怎么办?!
谁知那些个毒虫蛇蝎扑来,还没近顾时的身,就被内力绞烂,死的及其凄惨。
因为黑压压地扑过来的毒蜂太多,遮挡视线,顾时落地猛地一踏,震起无数碎石沙砾,周身内力一凛,那些碎石沙砾如飞刀一般飞了出去,密密麻麻的毒蜂全部落地。
周遭的毒物似乎有着独特的交流方式,立即散开了,对顾时避犹不及。
这不是阿姆养了十年的死人蜂吗?!阿姆花了好多心血,如今竟然都折损在这里了!
亓宿心痛得紧,但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顾时抱着他一直用轻功奔袭,还能用这么强大的内力,她的内力似乎无穷无尽。
怎么办,他好像带回来了一个大麻烦。
到了圣寨,亓宿就不敢再把顾时往里带了,而是让顾时去了自己在圣寨边上的秘密基地。
“我们先在这里等吧,使徒他们估计还有一天才能到,我要是先路面,让他们知道抓错了人,说不定会对你的连连不利……”亓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顾时勉强答应了下来,情绪依旧不怎么好,难得说了一长句话,“我等,如果连连发生什么事……”
“时姐姐放心,一定不会的!”连连一定要平安无事啊!亓宿瑟瑟发抖,虽然顾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觉得如果那个连连死在苗疆手上,那么他们这里怕是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
“圣姑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苗疆使徒带着连翩刚进万毒谷,就看到了山顶站着的苗疆圣姑。
苗疆圣姑一袭紫衣,身材曼妙,露出一截白皙的细腰,身上戴满银饰,下半张脸被面纱遮住,露出的眼睛深邃魅惑,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模样,仍然风情万种,可事实上,她的年纪,甚至比顾珣都还要大,是用了密蛊而容颜不老。
圣姑看见他们,惊讶了一瞬,慢悠悠地问,“你们把圣子带回来了?”
“是。”几人跪地回道。
连翩抬手掀开帘子,探出头来,“他们认错人了。”
看着陌生的面容,圣姑一愣,有看见连翩肩头乖巧的天毒鬼面蛛,叹气,“宿儿,别闹。”
“今日阿姆没空和你叙旧了,”她的死人蜂被杀了,有个十分可怕的存在闯入了圣寨,圣姑表情严肃,“你们几个,将圣子带回往生殿休息。”
他们苗疆认圣子是看这只蜘蛛吗?连翩无语,他选择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