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医顾枭

寒川攸地睁眼，只见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红色的身影，手持一把素扇，青丝披散，戴着一副金色的狐狸面具，只露出轻佻的薄唇和瘦削的下颔。

寒川眸中尽是森然：

寒川“你何时进来的？”

顾枭(展开素扇，唇角微勾)“我一直都没走啊，你那两个傻愣愣的手下一心惦记着你，都没发现送走的是我的分身，这可怪不了我。”

　　他上前一步，掀开帷幔，帐中人倚榻而坐，银发如丝，肤色白皙，侧脸线条俊朗流畅，那双深邃的蓝眸从始至终都没正视过他。

顾枭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素扇轻佻地挑起寒川的下颔，他轻叹道：

顾枭“府君真是生得一幅好样貌，连我都自叹不如，难怪那么多人倾心于府君，对府君死心塌地。”

寒川微微偏过头看向他，眼神狠厉，灵力聚于掌心，一掌击向顾枭：

寒川“找死！”

顾枭侧身躲过，收回手，看了眼身后焦黑的屏风，笑道：

顾枭“府君的脾气可不太好，我在此等了两个时辰多，可不是为了找打的，而是带来了一个消息。”

顾枭“日沉阁阁主的消息，想必府君很乐意听吧？”

顾枭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摇着素扇，十分自在。

顾枭“三日前，晨夕来找府君喝茶，刚离去府君便中毒昏迷，随后晨夕在风雨崖失踪，其左护法云月被打晕。没多久，天都就传得沸沸扬扬，说又有个飞升的新人——墨玉，少年英雄，杀了晨夕。”

　　墨玉……

　　听到这个名字，寒川微微蹙起眉。

顾枭“后来日沉阁全阁出动，结果什么也没找到。我也去凑了凑热闹，在崖下捡到了这个——”

顾枭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是一只白玉簪，很简单的垂露样式，一端粗，一端细。粗的那端碎了一小块，染上了一点红色。

　　寒川接过簪子，指腹划过光滑的簪身，触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纹路。这确实是晨夕常别在发上的那支，那点红色是——血迹！

寒川抬眸看向顾枭：

寒川“你这是何意？”

顾枭“没什么意思，晨夕救过我的命，我只是在还他罢了。”

他将一只小瓷瓶放在琉璃桌上：

顾枭“这是谪仙露，蕴含大量灵气，能掩去你的魔气，躲过天劫成仙，你若想去天都，应该会用到它。但灵气与你本身的魔气互相压制，难免会冲撞到经脉，每月初一至十五自子时起，如万蚁噬咬，会持续一个时辰。唯一的缓解方法是将过于充沛的灵气引渡到另一个身上，但如何引渡，被当做容器的人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清楚，所以请谨慎考虑。”

寒川“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枭“嗯……我确实不值得相信，救不救，就随府君了，告辞。”

顾枭收起扇柄，转身便走，顺手拿走了桌上的夜明珠。

顾枭“这颗夜明珠就当是给我的报酬了，府君不会这么吝啬吧。”

寒川“慢着——”

顾枭“府君也不必言谢，阁主是我的恩人，救他是应该的。”

顾枭脚下未停，越走越快，转眼已不见了踪影。

　　寒川收好白玉簪，目光转向小瓷瓶，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墨玉”这个名字，恍惚想起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数百年前，天都曾流传过一段师兄弟同飞升的佳话，十七岁的楚锦和比他小一岁的墨玉，仙水涧一战成名，飞升成仙。然而因为一次意外，楚锦被发现了身上的魔族血统，被删去仙籍和记忆，堕仙成魔，改名寒川，成了如今的冥王，而墨玉也跟着楚锦下了冥界，成了日沉阁阁主——晨夕。

　　不知晨夕用了什么方法，竟使寒川恢复了记忆，但晨夕从不提及那段过往，寒川也就逐渐淡忘了。转眼十载过去，谁知今日竟又听到了这个名字，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只是一个巧合？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下毒、失踪又该作何解释？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寒川的思路。

寒川“进来。”

寒川古堂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候在屏风外，待寒川更完衣，才问：

古堂“府君，需要属下去查阁主……”

寒川“不必，我亲自去查。”

寒川打断古堂的话，理了理衣襟，拿起桌上的小瓷瓶。

寒川“近日府内事宜暂由你来打理。”

古堂“是……府君要去哪？”

寒川(冷声)“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