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挑马,便是四口人排排站在马厩门口,看着里头清一色的矮脚马都费力往门口挤来,听着它们哼哧地打着响鼻,再闻着整个马厩里难以表述的香气。
盛亦棠顿时有种魂穿小山村的错觉。
当年她和张爷爷在乡下的院子里,也有一排差不都的圈来着。
不过当时他们养的是猪,现在她女儿要挑的是马。
姚恬言言,让小马和妈妈在一起不好吗?你养了它,让它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呢?
她蹲下来,苦口婆心劝道。
实则是她自己对小时候给猪铲屎留下了阴影,不想再接触这种圈养动物了。
盛言瘪了嘴,犹豫纠结,不舍得又不忍心。
一旁的马场经理连忙道:夫人您多虑了,即便是小姐认养了马驹,它还是会和父母一起生活在这里的,直到马儿成年才会让它和父母分开。
盛亦棠不置可否,只把问题抛给女儿,让她做决定。
盛言言言不想让它们分开。
小姑娘嘟着脸,可怜兮兮地攥着妈妈的手。
盛亦棠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胜利的微笑扬上唇角,便听女儿继续道。
盛言所以我们把它全家都买下来行吗?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分开啦!
盛亦棠:……
问你爸!
马嘉祺轻笑,一把将宝贝女儿抱了起来。
马嘉祺它的爸爸妈妈已经有主人了,喏,就是爸爸旁边这位叔叔,言言只挑小马就好。
想了想,又问向脚边的儿子,
马嘉祺小舟也挑一匹?
如果以后准备出去读书,马术会是一项很好的加分项。
马思舟本来是不想挑的,他喜欢手工活动远胜过体力活动,只是看了一眼兴冲冲的妹妹,还是挪动了脚步。
妹妹一个人在马上,他不放心。
马思舟就这一匹吧。
他随手一指,很快就定了下来。
倒是盛言在马厩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才确定了自己第一眼相中的小母马。
盛言她长得最好看!
盛亦棠就知道,这丫头挑东西,不看性能,只看颜值。
盛亦棠赵经理,这两匹马性情怎么养?适合孩子们吗?
赵经理恭敬道:少爷和小姐眼光极好,挑中的这两匹是我们马场最出色种马的后代,不仅体型健美,脚程快,上数三代也都没有伤人记录,夫人请放心吧。
盛亦棠那就好。
盛亦棠松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什么体型脚程那都是次要的,性情温顺,不让孩子们受伤才最重要。
盛言赵叔叔,我现在能骑它了吗?
盛言站过去,小手搓啊搓,很是期待。
却被无情驳回。
赵经理现在还不能,小姐得先和小马驹建立起感情,等它对你熟悉了,听你的话了,才能去骑。不如这样,小姐先给它起个名字吧,以后它就是你的马了,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它会很高兴的。
小姑娘原本正在伤心,听说可以给小马起名字,又重新燃起兴致。
盛言就叫言言!我喜欢言言!
盛亦棠扶额,
盛亦棠言言是你的名字,哪有给自己宠物取自己名字的?那以后妈妈叫‘言言’,是你应声,还是它应声呀?
盛言本想说在家里她应声,在马场小马驹应声,转念一想,要是她和妈妈和小马驹都在一起怎么办呢?
妈妈一喊言言,过来吃豆豆糕了,小马驹听到了,会不会过来和她抢食呀?
她可没有它跑得快呀!
这么想着,小姑娘果断改了名字。
盛言那就叫大花吧!
家里的是大白,外面的是大花,多般配!
老母亲紧紧捂着嘴,留下复杂的泪水。
——女儿大了不由人,算了,她喜欢就好。
好在,她还有儿子。
盛亦棠那小舟呢?想好名字了吗?
小小少年背着手,看了一眼身后那匹油光水滑的棕色小马,郑重道,
马思舟既然妹妹的马叫大花,那我的就叫小草吧。
盛亦棠:……
果然起名字这种事,就不应该由着孩子们胡来啊!
马嘉祺很好,一花一草,相得益彰。
可能唯一高兴的大概就是马嘉祺了,因为在他看来,大花小草,和大马小马根本就没有区别。
他蹲下来,护在孩子们身前。
马嘉祺现在,你们要学会和小马驹培养感情。去跟赵叔叔取些饲料过来,喂给它们吃。
两小只乖乖去了,回来时,身后居然多了一条小尾巴。
阿卿姐姐,姐姐!
小尾巴一身马术服,衬衣马甲束脚裤,和以前的奶团子形象全然不同。
往众人身前一站,活脱脱一个规整利落的小骑士。
盛亦棠惊讶地看着他,
盛亦棠阿卿?
阿卿姨姨!
小尾巴嗒嗒跑过来,仰起小脸,欢快地朝盛亦棠吐泡泡。
确定了,的确就是秦卿慕没错了。
盛亦棠蹲下去给他理了理衣服,
盛亦棠阿卿是和姐姐一起来的吗?你姐姐呢?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马场里乱跑?
阿卿姐姐不在!
秦卿慕虽然年马小,但表达能力却较同岁的孩子很突出,三两句就解释了清楚。
原来是自上次在医院大打出手之后,秦芫就把他送回了老宅,说什么也不肯再伺候这祖宗了。
秦家没办法,只好把他放回#亲妈身边。
盛亦棠又问,
盛亦棠那你妈妈呢?
阿卿妈妈病了,在休息!
病了?
难不成,这孩子是自己跑出来的?
谁家家长这么心大呀!
盛亦棠正准备把他送回去,门口光线一暗,一位女士倚站在门边。
赵筱悠阿卿,回来。
逆着光,盛亦棠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到那身影纤细异常,似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秦卿慕不动,女人冷了声音。
赵筱悠别让我重复第三遍,过来。
与对待秦芫时的态度截然不同,秦卿慕立刻转了身子,虽然小步子迈得极缓慢,却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那女人朝盛亦棠点了点头,
赵筱悠打扰了,抱歉。
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
盛亦棠注意到她的步速,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原因,并没有比小阿卿快多少。
他们来到突然,走得匆忙,倒让四口人感到诧异。
盛亦棠那是阿卿的妈妈吗?
盛亦棠问向女儿。
盛言是呀,我听到他喊妈妈呢!
盛言歪着头,双手捧着一把草,正努力往大花嘴边凑。
有训马师傅在一旁看着,倒也不担心马儿会咬到她。
盛亦棠若有所思。
刚才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秦遥的妻子,赵筱悠了。
她竟然能将丈夫的私生子养在身边?
是气度,还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