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由海邱家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个女儿接回国,她一定是有什么用意。
马由海捻着胡子,若有所思。
他和邱老太太的交集虽然不多,但所闻却不少。
现下又听说了她连自己亲儿子都下得去手,心中担忧更是添了几分。
马由海让人盯紧邱新然,我总觉得邱家这个女儿,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又叮嘱了几句,马老爷子挂了电话,两人默然对望。
盛亦棠努力挤出一抹笑。
盛亦棠好啦,别想了,已有的信息就这么多,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排列出新的结果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邱家人周围按上人肉监控,说不定明天就有新发现了呢!
马嘉祺笑,伸手拢了拢她滑落肩头的睡衣,正要开口,忽然瞥见门外似乎有个人影。
马嘉祺谁?!
马妱吓了一跳,差点儿打翻了手里的托盘。
马妱是我。
她推门进来,
马妱妈给你们热了牛奶。
马嘉祺脸色不虞,
马嘉祺怎么一声不响站在外面。
马妱我这、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开会嘛......
越说声音越小,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二哥和爷爷谈话的规矩她懂,她就是听故事听入了迷,才一时忘了的。
盛亦棠连忙打圆场,
盛亦棠好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走,我陪你出去。
说着,挽上她的手臂。
马妱跟她出了门,那粘在背后视线仿佛还如有实质,灼得后背一跳一跳得疼。
马妱呼——嫂子,你太勇敢了,不,你简直是英勇!
盛亦棠哈?
马妱连我哥这么凶孟的家伙都能降得住,赶明我就去玉器铺子雕一个你挂身上,保平安!
雕、雕一个她?
盛亦棠好气又好笑,抬手去掐她的脸,却被她反手架起了胳膊。
马妱戒指!我勒个天,我哥居然会主动给女孩买戒指!
马妱擎着那根手指反反复复看了两圈儿,眸光逐渐由震惊欣喜转为讨厌嫌弃。
马妱嫂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哥他居然这么抠!
堂堂马氏总裁,马家的掌权人,竟然只给老婆买几克拉的钻戒?
这说出去都不怕别人笑话嘛?!
家里那几箱子珠宝首饰,单拎出来哪个不比这个大呀?
这也太不走心了吧!
马妱嫂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如实向母上大人禀报,非要好好治治他抠门的毛病不可!
盛亦棠你误会了,嘉祺送这枚戒指才是真正用心。
盛亦棠低眸含笑,两颊染上红晕。
那抬起的手指,指根在灯光下泛着璀璨光泽,越看越满意。
盛亦棠钻太大了就不够日常,平时出门带着也不方便,这个正好。
既不会太过显眼,也漂亮得恰好。
最重要的是,那钻石中间那两颗相偎的心,是他亲手设计的。
他的心意,她才看得更重要。
马妱张了张嘴,终是把到嘴的柠檬又咽了下去。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她还能说什么呢?
......
静修堂。
邱老太太双眸微阖,手指不断捻着着那串佛珠。
邱老太太小然和那丫头见面了?
邱祁年是,她们今天在席间有过接触,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邱祈年答道。
邱老太太哦?她没怀疑什么吧?
邱祁年散席后,然姑姑来找过我。
佛珠的轻撞声骤然而停。
邱老太太掀开眸子,许是因为白日受了累,褐色的眼珠也不似平日透亮。
像是蒙了一层昏昏的翳。
邱老太太她找你打听那丫头了?
邱祁年是。
邱祈年不敢隐瞒,
邱祁年然姑姑仔细问了有关棠棠的情况,还说她给她一种两人仿佛认识很久的熟悉感,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十几年后的邱果。
吧嗒——
佛珠掉落。
半晌后,邱老太太长叹一声。
邱老太太比我预料的还要早,罢了,她问什么您便告诉她什么,不过切记,不要让她一下子知道得太多。
邱祁年您放心。
矮几上的兽首铜炉安静地焚着香片,袅袅细烟蜿蜒而上,在半空中留下一道迤逦的痕迹。
邱老太太看着那渐渐消散的烟沫,无声告了句阿弥陀佛。
诸事繁冗,但愿,能得菩萨庇佑。
......
第二天一早,邱祈年亲自送几人去机场。
路上,马妱问起今早听来的八卦。
马妱听说昨天晚上周策被人在一条暗巷里发现,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头上还套着麻袋,真的假的?
邱祈年看了她一眼,视线转圜时,有意无意地扫过后排男人的脸。
邱祁年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
马妱掩口尖叫,只是那叫声中,还透着一丢丢幸灾乐祸。
马妱那他被揍也是真的啦?熊猫眼?猪头鼻?手指头还被掰折了一根?邱先生你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吗,真是大快人......啊不是,真是大大地让人愤怒啊!
愤怒吗?
哦不不不。
这货既然敢把手伸向她的嫂子,就该做好被切碎喂猪的自觉。
只不过,她还听说那厮被打了两顿?
另一顿是谁干啊?
......
飞机落地,复杂而沉重的情绪在看到两个宝贝的瞬间一扫而空。
盛亦棠左拥右抱,恍惚间竟然觉得,似乎这两个月她和宝贝们的见面都是从机场开始的。
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箍住怀里乱扑腾的小姑娘,
盛亦棠爸爸妈妈不在家,你有没有乖乖听太爷爷的话呀?
盛言想了想,答得诚恳而响亮,
盛言没有!
盛亦棠嗯?
没有?
盛亦棠正要表演一个当场变脸,就听小姑娘脆生生解释。
盛言太爷爷从来不对言言提要求,无论言言说什么都是好!不是我听太爷爷的话,是太爷爷听我的话呐!
被重孙当众拆穿,马老爷子丝毫没有羞愧不悦,反而还竖起拇指表扬小丫头口齿清晰。
马由海我言宝果然伶牙俐齿,瞧着这话说的,天生就是干表演的料!
不知道为什么,盛亦棠脑中立刻就浮现起爬到假山上朝路人砸石头的那张脸。
立马抖着嗓子阻止了老爷继续输出的溺爱。
盛亦棠走吧,先回家再说!
上了车,一直没吭声的马思舟往她身边蹭了蹭,伸出手,用拳头攥住了她的食指。
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她肩头,声音低得她都听不大真切。
马思舟妈妈,有你当我妈妈,真好。
盛亦棠忙抱住他。
盛亦棠小舟怎么了?是不是妈妈不在身边,妹妹欺负你了?
最近她忙着给言言物色经纪人,对小家伙的关注的确少了些。
难不成,是她家的臭妞皮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