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
她能帮一个警察什么忙?
盛亦棠狐疑地看过去,却见对面的男人翻啊翻,又翻出来一张A4纸。
盛亦棠这是?
那上面只有两张打印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截纤瘦的小臂,上面布满了交错的红痕。
像是被打的。
周队证实了她的猜测,
周队从形状上判断,的确像是用木条抽打后留下的伤痕。
盛亦棠那这个呢?
她指着手腕处的一圈红痕。
周队是绳索,我猜对方在施暴时,用绳索捆住了他。
捆?!
盛亦棠怒极!
从手臂的大小粗细来看,这分明还是个孩子啊。
谁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周队盛小姐就不好奇,这只手的主人是谁吗?
心中迅速划过一抹异样,盛亦棠紧绷了声音,
盛亦棠是谁?
周队马知南。
马、知南。
这三个字像是被逐个拆开,又拼凑了重组。
一遍遍洗刷着她的神经。
她想大吼不可能,可是心里,却已经倾向于相信这个事实。
那一次在晨间的餐桌,她不是也看到了知南手臂上的淤青吗!
盛亦棠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逮捕她!
几乎不用猜,她也能肯定伤害他的人是谁!
周队虐待,是自诉罪。
告诉才受理,否则,连立案都申请不下来。
周队长叹息着,声音里半是心疼,半是无奈,
周队马知南不愿意伤害他妈妈,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盛亦棠您想让我去劝他?
周队不错,我们了解了一下马家的情况,这孩子和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很信任,也很依赖你。如果是你去开口,或许会事半功倍。
让每一个孩子都能生活在阳光之下,是他们当警察的责任。
为此,他不介意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
盛亦棠聪明、又识大体,知道该怎么做。
......
从露台离开时,盛亦棠心里像是着了一把火。
烧得她想把那女人拖出来暴揍一顿。
那是她的亲骨肉啊,十月怀胎,她怎么狠得下心!
可是知南那孩子有多爱他的妈妈,她是看在眼里的。想要劝他去自诉,难度无异于登天。
脑中浮现起那孩子捧着一部新手机,怯声而坚定地说这是赔给婶婶的礼物,盛亦棠有些无力的手指又攥了起来。
最起码,她也要保护他不再受伤。
......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瞿然送了马嘉祺出来。
翟然多谢马总配合,您放心,有面具人的消息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马嘉祺有劳。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盛亦棠搅弄着卫衣的帽绳,不知道要不要把知南的事情和他说。
唉,算了算了,他现在正因为马应行和面具人的事情烦心,还是不要让他更加动气了。
到了机场,宋亚轩和姚恬早就等在休息室。
姚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高高帅帅,和脑海里某个刚刚得知的新形象逐渐重合。
盛亦棠试探着问,
盛亦棠这位是?
高卢阳噢,你好,我叫高卢阳,是环球法制的记者。
果然!
盛亦棠接过名片,目光揶揄地朝他身边某人看了一眼。
盛亦棠你就是高记者,久仰久仰。这几天我们恬恬给你添麻烦了吧,辛苦了!
高卢阳不辛苦!
高卢阳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
高卢阳多亏了姚经理我才能拿到专访,是我要谢谢她呢!
专访?
所以他出现在这里,是准备和他们回榕城筹备专访吗?
她正在纳闷,男人已经办好了登机手续,走过来轻轻揽住她腰。
马嘉祺起这么早不困吗,先去睡一会儿。
那关切的眼神、担忧的话语,几乎就差把我很关心你刻在脸上了。
盛亦棠不明白这货突然抽风是为哪般,倒是宋亚轩反应迅速,立刻站在了高卢阳面前。
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宋亚轩高记者,一会儿要飞3个多小时,我们也先休息一下吧。
高卢阳:休息?
是刚才马总对盛总说的那个意思吗?
他没有当着另一个男人面睡觉的爱好啊!
......
窗外景物逐渐拉近,白云掠过座座高楼,飞入片片瓦楞。
轮毂摩擦着地面,巨大冲击力推得人惯性向前,盛亦棠紧紧抱着他的胳膊,闭眼感受这久违的亲切感。
她终于,回来了。
马妱嫂子!二哥!
才刚走出廊桥,马妱的大嗓门便传了过来。
身后还站着马由海和余歌。
盛亦棠连忙走过去,
盛亦棠爷爷,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马由海放心不下你们呗!
马妱接过她手的手提袋丢给房管家,立刻缠了上去。
马妱嫂子你终于回来了!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超过一天时间,行吗!
盛亦棠默默扶额,看着她,莫名竟有种大号言言的既视感。
于是抬手摸上她的脑袋,
盛亦棠好,以后我走到哪,都把你揣兜里!
揣、揣兜里?
马妱也想,但是马妱钻不进去啊!
马由海好了,一见面就这么闹腾,当心累着棠丫!
马由海重重一咳,亲手把自家孙女从她身上撕下来,
马由海这次北城之行,棠丫实在辛苦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老爷子特意让人开了辆商务,一家人坐在一起,笑声随行一路。
气氛正好,马妱赶忙剖白心迹,
马妱嫂子你相信我,我也是在电视上看到才知道我二哥早醒了的,真的!
骗老婆乃是人夫大忌,这种足以引发家庭动荡的大事,必须尽早划清界限。
盛亦棠挑了眉,噢了一声。
盛亦棠连患者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马大夫,您家医院的管理水平,着实令人担忧啊!
马妱叫苦不迭,
马妱他哪是什么患者,分明是我们老大啊!
那是老大都要求保密的级别,她一个小小的科室主任,怎么可能会察觉嘛!
马由海偷偷觑了棠丫一眼,见她眉眼含笑,全然没有气恼的影子,便也趁机把自己摘出来。
马由海你这臭小子,瞒着外人也就算了,竟然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简直混账!
突然被骂,马嘉祺有些摸不清头脑。
——爷爷,您可是除了Adam外,第一个知道我醒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