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因为渔嘉?
盛亦棠抿着嘴,心里对这个处罚结果抱有极大疑虑。
古往今来,无论哪一行业出现事故,都是遵循“罚其首而宽其从”的原则。
怎么到了马氏这里,居然反过来了?
明明她才是渔嘉项目的总负责人啊?
盛亦棠是董事会的决定?
宋亚轩是马总的决定。
虽然董事会和马总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项目上决策都是一致的,但宋亚轩认为,在杨婧事件上,或许直接挑明会更好一点。
盛亦棠我知道了。
盛亦棠严肃地点点头。
如果是马嘉祺要求,那就不奇怪了。
杨婧查勘不周,害他受伤,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电梯到了77层,盛亦棠叩了两下门,才想起来居然忘了问马嘉祺找她干嘛。
马嘉祺进。
她只好走进去。
盛亦棠马总,你找我。
办公桌后的男人正伏案疾笔,只抬眸看了她一眼。
马嘉祺坐,稍等。
盛亦棠好。
盛亦棠坐在沙发上,秘书上了茶,居然是她最爱的葡萄伏夏。
盛亦棠谢谢。
秘书盛总您客气了。
秘书躬身微笑,
秘书这茶是马总特意吩咐的。
特意?
盛亦棠用冷笑来谢他的好心。
上次把自己叫到医院挨了一巴掌,这次连茶都备下了,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等着她呢?
五分钟后,马嘉祺终于处理完紧急邮件。
长腿一迈,他来到她的对面。
马嘉祺换口味了?
矮几上的茶水一滴未动,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难道是小舟的情报不可靠?
不是葡萄味?
盛亦棠微笑,只当没听见他的问题。
盛亦棠盛总,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矮几上只有一只玻璃杯,马嘉祺端起来,浅尝了一口。
马嘉祺唔,有些酸了,下次我多放些冰糖。
盛亦棠忽然就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要不是这厮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她早就走了!
盛亦棠马总......
马嘉祺董事会通过了新公司的人事名单。
已经离席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盛亦棠忙问,
盛亦棠是有什么变动吗?
那份名单她是早就看过的,里面有几个名字甚至是她亲手填上的。马嘉祺特意把她叫上来,八成是出现了什么变化。
果然,男人淡淡开口。
马嘉祺去了那个你说没什么用的副总经理,另外又加了一个人。
盛亦棠加了谁?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眸浮起戏谑,
马嘉祺梁娅。
盛亦棠梁娅?!
盛亦棠听到自己的惊呼,
盛亦棠怎么会是她!
马嘉祺不仅如此,她还是新公司的总经理。
马嘉祺站起身,俯身看着她,
马嘉祺唯一一个。
盛亦棠转身就走。
这一家子是坑人为乐的变态吗?!
玩儿她有意思?!
之前三抬五请让她担任新公司的总经理,甚至不惜说成是为了实现张老的遗愿。
现在倒好,一声不吭就换了人,还偏偏是那个梁娅!
她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狗男人一早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耍自己!
胸口像是被人塞进一大包跳跳糖,炸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盛亦棠突然停住脚步。
盛亦棠马总如果舍不得总经理的位置直说就好,何必费这么大周章?你如果早一点告诉我新公司是为了谁而成立,我也不会这么和自己过不去了!
一想到这段时间她为了新职位几乎天天熬到深夜,她就觉得对不起自己这张脸!
女人炸毛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亮出爪子的小猫,奶凶却没有威慑力。
马嘉祺欣赏了一会儿,才反问道。
马嘉祺你觉得,这段时间的努力是无用功吗?
盛亦棠我......
盛亦棠说不出口。
那些知识虽然现阶段是用不到了,但是多学多益,总归是对她没有坏处的。
可也不能这么被人坑了!
盛亦棠你别偷换概念!明明是你无法兑现承诺!
马嘉祺微笑,
马嘉祺那我的承诺是什么?
盛亦棠带领新公司重整资源,肃清行业壁垒!
马嘉祺你认为这项任务,只有总经理才能做到吗?
盛亦棠废话!
盛亦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要是普通员工能办到,那以后她是不是可以对外宣称自己是马氏集团的掌舵人了?!
马嘉祺看着她,眸中涌动笑意。
奶猫龇牙了。
细白尖尖,真是可爱。
马嘉祺你是不是没有看任职书?
盛亦棠冷哼。
她只来得及扫了眼邮件标题,宋亚轩就来叫人了,根本没时间打开正文。
不过——
盛亦棠没看又怎么样?你都说了梁娅是唯一一个!
马嘉祺下次亮爪子前呢,最起码要先看清对面是敌是友。
盛亦棠瞪他,
盛亦棠什么意思?
男人轻轻摇着头,从矮几下方拿出一只新杯子,亲手到了一杯茶。
马嘉祺尝尝?
茶色澄澈,氤氲而上的水汽弥散开来,鼻尖嗅到葡萄淡淡的甘甜。
盛亦棠不明所以,但看着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堵在胸口的狐疑猜忌居然褪了不少。
她重新坐下。
盛亦棠嗯......味道还不错。
和她泡得没什么区别。
马嘉祺长舒一口气。
果然,他分明记得,她喜欢偏酸一点的。
也不枉他研究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了果子和茶的最佳比例。
盛亦棠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呢!
盛亦棠重重放下杯子。
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马嘉祺目的达到,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
马嘉祺总经理,负责制定公司发展战略,宏观把握公司发展方向,对财务、采购等事务拥有最终决定权。而副总经理只需做一件事,全面把控业务发展。
马嘉祺二者放在你面前,你会选择哪一个?
盛亦棠微愣。
反应过来后,心中再一次感慨:不愧是马氏,又一次上下颠倒,她真是大写的服气!
盛亦棠决定业务发展的竟然不是总经理,而是副总经理吗?
她不确定地求问。
男人微笑。
马嘉祺决定业务发展的,从来不是某个职位,而是某个人。
神态自若,仿佛早已运筹在握。
盛亦棠深深吸了一口气。
盛亦棠我还有一个问题。
马嘉祺盛总请说。
盛亦棠失笑,
盛亦棠我还没同意做副总呢!
马嘉祺你会同意的。
他答的毫不迟疑。
他了解她,只要能让她继续做喜欢的事,哪怕是降级,她也一定不会拒绝。
盛亦棠只当他赞美自己心胸宽广。
盛亦棠我想问,这份职位表,你不会是一早就调整好了吧?
马嘉祺不早。
马嘉祺没有瞒她,
马嘉祺定稿日子,是梁娅回来的第二天。
事实上,自从梁娅突然出现后,他就一直在想她回国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直到那天她说,他的婚姻就是个错误。
最可悲的猜想被印证,他没有犹豫,当即修改了任命书。
就算是多此一举,也可以有备无患。
盛亦棠下意识避开视线。
她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机智,还是该恐惧他的可怕。
在和他结婚后的一个月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翻手为云的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