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念亦棠?
童小念见她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童小念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盛亦棠连忙把脑中的异样情绪甩出去。
盛亦棠噢,没什么。差不多到时间了,我该上去给他换药了。
换药?
童小念你给他换药?那护士干嘛?
盛亦棠解释,
盛亦棠某人洁癖得厉害,清醒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别人近身半米,更别说还要肌肤接触了。
啧,这么龟毛,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童小念眉头皱得更紧。
不允许别人近身接触,偏偏亦棠就行?
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啊!
童小念骗婚、救命、洁癖失效......
她嘀咕着,脑中闪过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童小念我的老天鹅啊!马嘉祺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啵——
是破土的声音。
盛亦棠愣在原地,那颗怀疑的种子终于冲破桎梏,露出了它的嫩芽。
虽然青涩而渺小,却不容忽略。
盛亦棠不可能。
不过须臾,她就把这一念头迅速否认掉。
盛亦棠你不知道,他其实......他其实乱着呢!
想到盛南月、严浩翔,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梁娅,盛亦棠顿时便一阵生理恶心。
她嫌弃地甩了甩头,又将另一种似欣喜似怅惘的情绪果断扼杀。
盛亦棠别猜了,在他眼里我就是赚钱机器加免费保姆。我走了!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甬路尽头,童小念歪着脑袋,打心眼里觉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脑中的粉红泡泡一个又一个往外冒,美得她这个局外人都甜滋滋的。
可是很快又变成了担忧。
啊,她家棠棠那么单纯,在感情的角逐场上,根本就不是马少的对手啊!
还得她帮忙才行!
童小念迅速拨通电话。
童小念喂丁程鑫,你上次说要带我去一家新开的烤鸭店,还算数吗?
......
病房。
马嘉祺看着纸上那一串数字,眉头忍不住皱了几分。
马嘉祺确定是这个卡号?
宋亚轩恭敬地站在一旁,顶着巨大的压力点了点头。
宋亚轩是小黑的祖母亲口确认的,我也去银行查过流水,错不了。
四个小时前,丁总终于通过天眼系统锁定了小黑祖母的位置。
原来老太太一直就躲在西埔村附近,根本就没离开榕城!
听闻小黑的死讯后,老人家哭了好一会儿,才从床底下哆哆嗦嗦翻出一张卡。
宋亚轩老太太说,这张银行卡是小黑离开前留给她的,说万一他有什么不测,就让她拿着卡里的钱找一家养老院,好好生活。
钱。
指尖轻碾,那张纸轻飘飘落在地上。
马嘉祺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马嘉祺人为财死,也不算冤枉。
宋亚轩是。
为了几万块钱就敢对人下手,宋亚轩并不同情他。
他继续道,
宋亚轩村民闹事的那天下午,这张卡里突然多了十万块。我查了付款的卡号,也就是这张纸上的数字,开户人叫......
马嘉祺盛南月。
马嘉祺替他说了出来。
过去四年,盛南月曾以各种理由无数次向他索要金钱,都是这张卡。
要做狐狸,最起码也要把尾巴藏好。
就这么大大拉拉地摆到别人面前, 真是蠢得可怜。
马嘉祺轻嗤一声,利落地扯掉颈托。
马嘉祺备车,我要亲自去见她。
宋亚轩是!
......
盛家。
盛南月瑟缩在墙角,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脸,裸露在外肌肤却因寒意泛起细小的疙瘩。
刚画到一半的口红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斜斜朝脸颊横出一截,诡异而可怜。
盛南月梁、梁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她对面,一身红色风衣的女人懒懒靠在藤椅上,姿态悠闲,仿佛这里才是她的地盘。
梁娅不早,大概也就是半个月前吧。
梁娅笑看着她,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右手的食指轻轻点在手背上。
梁娅不过别人可是都以为我是在两天前才回来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听她这么说,盛南月抖得更厉害了。
盛南月梁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梁娅脸上笑意更盛,语意亲昵仿,佛在和密友谈心。
梁娅我对你当然放心了,毕竟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嫁进马家。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恩人呢。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小祺十八岁的生辰宴。
她满怀欣喜来到马宅,却被一杯酒送到了马谨诚的床上!
自此,与所爱再无可能。
而这一切,都是拜盛南月所赐!
盛南月我不是故意的梁小姐,我不知道阿妱会把那杯酒端给你!我是无心的!
盛南月是真的怕了。
那杯酒原本是她给马嘉祺准备的,谁知道竟会被梁娅误喝!
还有马谨诚,他这个当大哥的到底怎么回事,连弟弟的女朋友也下得去手!
她怕极了,躲在家里好几天都没敢出门,生怕马家事后查到她的头上。
直到半月后传来消息,马家的大公子将会和梁娅订婚。
她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开开心心地和姐妹们约了宠物趴,却被梁娅带人把她养了四年的狗狗活活打死。
梁娅如果再让我在马家看到你,它,就是你的下场。
那是梁娅对她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十一年过去了,每次回想起来,她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没个睡不着的夜晚,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那日的血腥气!
盛南月瑟缩着,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连声音都在颤抖。
盛南月梁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梁娅止住脚步,低头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蚂蚁。
她忽然嫌弃地皱了下眉。
梁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盛南月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梁娅那就好。
梁娅蹲下身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梁娅马思舟,是不是盛亦棠的儿子?
马思舟,是不是盛亦棠的儿子。
盛南月瞬间惨白了脸!
盛南月梁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小舟是我和嘉祺......
梁娅扬起手,不耐地打断她。
梁娅我这个人最讨厌一句话说两遍,如果你没听清我刚刚的问题,我不介意换一种问法。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水果刀,刀身锃亮,泛着点点寒光。
梁娅盛先生和太太出差去了,至少要一周后才能回来。你猜,等他们看到你时,你会不会已经发臭了?
浓烈的窒息感越来越重,盛南月想要高声呼救,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梁娅就是个疯子。
她就是个疯子!
她会杀了自己的!
盛南月我说,我说!
那柄刀越来越近,刀尖已经贴上了她的脸!
盛南月尖叫出声!
盛南月没错!马思舟是盛亦棠的儿子,他们才是亲母子!
万籁俱寂。
空气中,只听到淡淡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