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大厦。
巍峨高耸的大厦犹如一柄利刃,墨金色的玻璃映着早晨的阳光,折射出权利的光泽。
距离公司还有两个街口远时,盛亦棠就吩咐司机停下。
盛亦棠总裁和员工一起出入不合适,我先走了。
盛亦棠走得急,关上车门才想起那两本要送给丁总的礼物落在了座位。
车窗缓缓摇下,马嘉祺给了她两个选择。
马嘉祺要么上来,要么,让我转交。
盛亦棠麻烦你了,谢谢,再见。
盛亦棠转身便走。
车里的最后一丝生气也跟随女人飞扬的裙摆消失在街角,男人肃着脸,喜怒不辩。
司机默默咽了咽口水,在心里给少奶奶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是敢和少爷同宿一屋的勇士。
这么不留情面,也只有少奶奶敢了!
马嘉祺轻哼出声,尾音微卷,倒不像是闷气。
马嘉祺绿灯了,开车。
司机哦、是,是!
......
电梯直达77层。
推开门,除了熟悉的龙涎之外,空气中似乎还夹着淡淡的果香。
马嘉祺丁程鑫来过了?
宋亚轩颔首,
宋亚轩是,丁总一早就来您的办公室等着,说是有要紧事找您,还在这里吃了两个苹果。
马嘉祺去买把铜锁。
宋亚轩微愣,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铜锁?
什么地方会用到铜锁?
指纹和面部识别不香了吗?
皮质办公椅转了个圈儿,马嘉祺拉开抽屉,把那两本书放进了最下层。
拉开的瞬间,他恍惚间看见,那本熟悉的《黑我,你怕了吗》朝他眨了眨眼。
嘿bro,又见面了。
心情忽然大好。
宋亚轩老、老板?
宋亚轩更懵了,
宋亚轩您刚刚说,让我去买什么?
马嘉祺铜锁。
马嘉祺关上抽屉,从办公桌后转过身,
马嘉祺从明天开始,总裁办的冰箱和酒柜必须上锁,防贼。
贼?
噢!
宋亚轩好像有些明白了。
自从丁总回国后,总裁办那些高价的水果点心和酒水就消耗的特别快,原来是有目的性地针对啊!
难怪要买铜锁了,这要是买了把电子锁回来,还不分分钟被丁总拆了当玩具啊!
他掏出笔,在“今日待办事项”一栏迅速记下,还认认真真地在前面标了三个感叹号,以显示此事的迫切和重要性。
宋亚轩出去没多久,丁程鑫大大拉拉地走了进来。
丁程鑫呦,今儿个太阳从地下升起,我们马总居然也迟到了啊?
马嘉祺勾了勾嘴角,指向他身后的电子钟。
八点二十七分整。
马嘉祺距离我上班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丁程鑫咂舌。
丁程鑫这成了家就是不一样啊,也不知道以前是哪个鬼每天不到七点就公司,还要求我们几个高管也和自己一样爱司如家。啧啧,怎么着,想和我炫耀你现在有私生活啦?
马嘉祺斜斜乜了他一眼。
马嘉祺一大早有时间在这里闲扯,看样子是我给你安排的工作还不够饱和。不知道丁总对考察非洲分部的财务状况有没有兴趣?
丁程鑫实、实地的吗?
马嘉祺不然呢?
丁程鑫瞬间怂了。
丁程鑫得,一点儿幽默细菌都没有,真不能理解你这样的工作狂老冰山是怎么登上‘最受女孩喜爱男性榜’榜首的!
说着,丁程鑫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还偷偷往门口的方向觑了一眼。
丁程鑫这可是机密中的机密,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小心隔墙有耳。
马嘉祺眉心微动,只回他一个字。
马嘉祺说。
干脆利落。
丁程鑫心道说就说,说得又不是我老婆,便把东西丢了过去。
丁程鑫喏,你让我查的资料都在这上面了,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只厚厚的纸袋,垫在手里,仿佛有万斤重。
马嘉祺看着它,鼻尖还能闻到牛皮纸特有的味道,像是晒干了的熏草。
他深吸口气。
马嘉祺你先出去吧。
丁程鑫告辞,不送!
丁程鑫鲜少走得这么麻利。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马嘉祺垂着眸,和那张纸袋面面相觑。
拿起,放下。
再拿起,再放下。
薄薄的一根棉绳,只要轻轻绕过两圈,她就不会再有秘密。
可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做好接受另一个男人曾经如此鲜活地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准备了吗?
马嘉祺看着它,眼前居然开始出现闪着光芒的光点,刺目而缭乱。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着,哪怕是当年集团上市的前夜,他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几息过后,他终于伸出了手。
......
那是一张如同轻瓷般美丽素颜照,应该是从学生时代的某张证件照上翻拍而来。
俏丽的眼尾,飞扬的眉梢,是现在她偶尔才会露出的神采。
下面密密麻麻写着的生活轨迹,从出生一直延续到高中。
寥寥几笔,纸面上却浮现起鲜活的少女。
马嘉祺凝眸看着,眉心的犹疑逐渐散去,笑意在眸中缓缓漾开。
美术活动课上带着同学们爬到楼顶写生;
跳舞比赛前饿的在台上崩溃大哭,一口气吃了十个蛋黄酥才肯继续表演;
马嘉祺共同进步......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看起来乖巧董事、温柔驯顺的小女人,居然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
原本他还奇怪,言言这么鬼马精灵,究竟是随了谁。
马嘉祺轻笑。
他忽然很后悔,没能早一点参与到她的人生。
后面的一切都对的上,母亲车祸去世,她意外走失,遇到好心的张爷爷,和老爷子一起沉迷中式设计......
直到老爷子去世。
马嘉祺突然拧起眉,将记录这一段的纸张反复翻了两遍。
马嘉祺张老葬礼后3天,盛亦棠离开村子。两年后参加某藤校建筑系研究生考试,被录取,飞往国外时携带一两岁女童,二人登记信息为母女关系。
离开村子后呢?
她离开村子后去了哪里?
她是什么时候有的身孕?
那个男人又是谁?
为什么前后信息都很详细,偏偏只有这一段是空白。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嘉祺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
马嘉祺丁程鑫在哪!
秘书连忙起身,
秘书马总好,丁总正在三会,需要我帮您......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