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后,童小念才凑过来。
童小念乖乖,你的这位好婆婆,可真软啊!
这样的个性,到底是怎么在马家活下来的?
盛亦棠很难不认同。
经此一事,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余歌作为一个成年人,连丈夫前妻留下的熊孩子都对付不了。
这性子也太柔太面,任人搓圆捏扁,不怪老宅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来挑拨。
她侧偏过头,做了个把耳朵里的脏东西倒出来的姿势。
盛亦棠接我们的人到了,咱们也走吧。
......
回到锦江花园,盛亦棠还没推开门就被里面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马妱正不知从哪儿搞了只会跑的老虎布偶,马扎那么大个儿,正骑着它被盛言追。
小姑娘蹿东奔西,一双小短腿儿倒腾得飞快,可就是追不上她,急得哇哇大叫。
而马思舟站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看着手里的书,丝毫没有被两人打扰。
至于为什么选择站立的姿势......
噢,那是因为妹妹总是时不时展示一些跆拳道功夫,他怕被误伤。
盛亦棠:......
她家这人物角色,会不会也太鲜明了些?
童小念哈哈大笑,偷偷附耳过来。
童小念可以啊姐妹!我还以为你每天不是水深火热就是艰难险阻,没想到简直是大型游乐公园啊!哎,那位就是你名义上的小姑子吧?矫健得很嘛!
说话间,马妱正带着坐骑,飞跃了一盆不知道为何出现在地上的仙人掌。
盛亦棠扶额怒吼,
盛亦棠都给我停下来!
正在奔跑的两人瞬间定在原地。
盛言干妈!
盛言眼尖,一下就发现了躲在妈妈身后的女人,哒哒哒跑过来抱大腿。
被童小念抱在怀里,她心虚地埋过头,不敢看亲妈的眼神。
啊,妈妈刚才吼得那么大声,不会是生言言的气了叭?
要不要把锅都甩到姑姑头上呢?
还等她没说话,马思舟也跳了下来,紧紧牵住妈妈的衣角。
马思舟是姑姑说要带妹妹玩儿‘真人飞车’的。
一句话,让另外两人齐齐叫出声。
盛言哥哥最好啦!帮言言作证,爱你呦!
盛亦棠好啊臭小子敢污蔑你亲姑!你是不是没挨过打?!
盛亦棠连忙护住儿子,用眼神就止住了某个罪魁祸首。
马妱摸着鼻子,一股里外不是人的心酸感涌上心头。
嘤,有妈妈撑腰了不起呀,她也有麻麻!
盛亦棠好了好了,赶紧去歇一歇,跑这么喘,一会儿怎么吃饭?
盛亦棠哄完两个小家伙,又给两个大家伙做了介绍,准备亲自下厨煮饭。
她走后,童小念放下礼盒。
童小念小舟,来。
她招招手,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童小念听到言言刚才喊我什么了吗?乖宝,叫声干妈来听听?
哦呵呵!
这可是马少的儿子哎!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马思舟绷着小脸儿,并不认为#妈妈这个字,可以用在才见过一面的人身上。
马妱脑筋一转,很快就想到了#报复这小东西的妙招。
马妱快叫人呀,妹妹可是最喜欢这位姨姨了,你不喊人,就不怕妹妹不高兴吗?
马妱看着自己的亲侄子,恶意满满。
哼哼!
让你刚才在偶像面前诋毁老娘,不欺负回来,老娘不是白比你吃了二十年粮了!?
马思舟轻飘飘地看过来,嘟嘟的脸颊上竟浮现一抹冷笑。
马思舟言言最喜欢的人,不是你吗?
马妱......
啊,这......
这要怎么反驳?
童小舟笑倒在沙发上。
不愧是马少的儿子,这反应能力,优秀啊!
......
晚饭后,童小舟告辞,马妱带着言言和老虎坐骑去了院子里。
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两人。
小家伙站在餐椅旁,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盛亦棠搂过他。
盛亦棠怎么啦?有什么话,连妈妈都不能说吗?
马思舟抿着唇,脸颊鼓鼓,终于动了动嘴。
马思舟妈妈,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和爸爸在一起?尤其是晚上?
那严肃的小表情,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说笑。
盛亦棠只觉得眼前飘过无数问号。
什么叫不能和马嘉祺在一起?
还是晚上?
她看向小家伙,
盛亦棠小舟,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马思舟我亲眼看见了,就在前天晚上!我不要妈妈受伤!
马思舟忽然提高了声音,眼眶也有些泛红。
小家伙情绪大变,盛亦棠连忙把他搂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盛亦棠妈妈不会受伤的,小舟放心吧,妈妈向你保证。
一边安抚,一边想他刚才的话。
他说,前天晚上......
那不就是她喝多了那天吗?
盛亦棠拧着眉心,忽然想起之前马嘉祺好像说过,他抱自己下来的时候,刚好被小舟看见了?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盛亦棠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认真求问。
盛亦棠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看到妈妈睡着了,喊妈妈也没反应?
马思舟不是睡着了,是昏迷!和妹妹被坏人带走时一样!
马思舟瞪圆了眼睛,红红的鼻尖一耸一耸的,素净的小脸被泪水糊满。
这是这么久以来,盛亦棠第一次看见他哭。
即便是当时被李飞威胁,他也不曾哭过。
盛亦棠小舟......
盛亦棠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只觉得心头一直缺了的那角瞬间便被填满。
盛亦棠那不是受伤,是妈妈喝醉了。
她轻声道,
盛亦棠妈妈答应你,以后啊,再也不喝酒了。
喝......醉了?
马思舟没见过喝醉的人,但从前爷爷偷喝酒时,姑姑总是嚷他不许喝醉了。
可见,“醉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他扬起小脸,眸色无比认真。
马思舟那一言为定!拉钩!
盛亦棠好,拉钩!
门口投下一片阴影,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
唔,不让她喝醉吗?
马嘉祺摩挲着下巴,想起那晚怀中柔软的触感,轻轻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
视线落在小东西还挂着泪水的脸蛋上,男人也只是心疼了一瞬。
臭小子,这么会坑爹,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
入夜,盛亦棠洗完澡,坐在一旁吹头发。
马嘉祺推门进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只吹风机。